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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舟正託著下巴看她。

對上那雙笑眼; 關山秋恍惚了一下; 抿嘴笑了笑。

封北舟眼底的笑意漸漸蒸騰出來; 眼眸晶瑩閃爍; 拍了拍大腿:“來吧夫人。”

關山秋搓了搓手; 雙頰泛紅,登上馬車規矩坐到他旁邊,問道:“阿澤呢?”

“奶孃帶到宮裡見我母皇去了,管她做什麼,好不容易把她哄走。”

封北舟拉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地方早就看好了,就等這天呢。”

關山秋面上淺笑:“到底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風景秀美極了。”封北舟賣了個關子,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著,見她雙眼微紅,眼下泛青,當下不滿道,“昨晚幾時下的值?有空回我信沒空回來歇息。”

關山秋又紅了臉:“昨日臨下值時,提刑送來幾個神風教的教徒,我們忙著審辦……雲州震後,那群教徒在城東一家樂坊集會,散佈國難將至的謠言,巡捕接到線報抓了回來,我們也不好意思拖到今日再審,就連夜審辦了。”

封北舟嗯了一聲。

車緩緩開動。

車內許久無動靜,過了一會兒,車伕聽到關少卿嬌嗔道:“手拿出去!”

“嗯?拿哪去?”

“你說呢,規矩放好。”

“我規矩放著呢,都沒動。”

關山秋溫柔斥道:“沒羞沒臊!”

封北舟輕輕笑了起來。

“我說正經事……雲州震後,神風教明顯活躍起來。”關山秋撈出他的手,拍回去,壓低聲音說道,“要不要跟聖上提一下?昨夜連審幾個神風教教徒,說他們教主預言大同國脈將斷,總之要有大災……”

封北舟道:“沒事。你一個大理寺少卿,還信這些。”

關山秋微微搖頭:“謠言我也不信。可現今百姓裡信神風教的好似多了起來,尤其是工匠或是茶樓夥計,這些行當裡多數為神風教隱教徒,平日裡覺察不出,也不會宣揚自己信教,關鍵時期充當通風報信之人,看起來,神風教滲透比前些年更明顯。”

封北舟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下她額頭,“跳蚤再多也成不了大患,少卿大人,歇歇吧,好不容易見你一面,不要說這些可好?”

關山秋閉上嘴,捂著頭瞪著他。

“沒大沒小。”

封北舟輕輕一笑:“不錯,我是沒大沒小,姐姐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聽我說?”

關山秋拍了拍滾燙的臉頰,以為他要說什麼正事:“那你說。”

封北舟一把摟過她的腰,把人往懷裡一圈,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唇擦過她的臉頰,吃吃笑了出來。

關山秋拒絕:“不行!不要!你敢!你怎麼這麼無……”

封北舟身體力行,堵了她的嘴,眯眼壞笑:“嗯,無恥。”

清早,封明月至總軍帳時,在門口聽到了龐將軍的聲音。

“你怎麼拆的?”

拾京答:“就是把它拆了。那樣……拆。”

“你徒手拆的?”

拾京將徒手這詞拆開聽一半,聽到手,點頭:“用手拆的。”

封明月進帳後,龐將軍把手中火銃的殘肢遞給他:“將軍看……”

火銃各個部分被拾京拆分,各個部分拆卸地乾淨利落,連火繩也從槍體中分離出來,纏成一團放在旁邊。

封明月驚奇又好笑,問他:“你用什麼拆的?從哪兒找的工具。”

拾京有些緊張,他站在旁邊,謹慎思考該怎麼回答。

“營帳裡有刀……”

營帳裡是有刀,但那是把長刀。

封明月挑眉。

拾京接著道:“我用刀削的木錐……”

封明月看到他手中拿的那枚木錐,驚訝不已。

他問:“你拆火銃做什麼?”

拾京先問:“不能拆嗎?南柳把它送我了。我還能把它裝回去……”

封明月哭笑不得,既然是送給他的,他又說能再拼回去,那這火銃自然可拆。

封明月道:“也不是不能拆,只是你要告訴我,你拆火銃做什麼?”

“鐵卷裡。”拾京說道,“我想看鐵卷裡是什麼。”

他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意思,昨天問南柳時,南柳告訴他鐵卷裡什麼都沒有,用來裝填彈藥,他便知道自己沒能講明白。

他想知道,鐵卷里長什麼樣子。

可他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