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人,不世襲,但可受用終生直至身死,如同墨門鉅子的稱號。”
趙相如愕然,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於是追問道:“那為何而今只聽了桓公時有扁鵲在世,後世扁鵲們呢?”
“都醉心研究藥劑,少有入世。即便是真的入世也很少頂著‘扁鵲’的名號在外行走。”老人想她似與公孫啟熟識,解說的很詳盡。
“那您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是扁鵲是吧?”扁鵲笑了,“那是因為我們醫門中人最討厭被人與那幫巫人混為一談,什麼巫醫?!巫就是巫,醫就是醫。巫人整天喊著邪氣致疾,以為‘補瀉’就能治病,全是胡扯!”老頭激動得吹鬍子瞪眼,倒叫趙相如看呆了眼。
“巫者,自然以其禁咒祈禳,奉侍他的鬼神去。醫者,才應該講調經理氣,用針灸結合經脈之法,佐以湯藥,好好研習存思、服氣、按摩諸術法才對。”
聽著扁鵲的一番話,趙相如頓時覺得耳目一新,老人別看上了歲數,但卻是個激烈的變革者,很多想法正符合當前的發展。
但是眼下的情勢來不及讓趙相如關心太多,老人雖然告知她公孫啟就在城中,但她此刻卻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一想到公孫啟,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老先生,”猶豫了一會再開口,還是沒能把“扁鵲”叫出來,扁鵲看著她,示意她接著說。
“能求您一件事嗎?”
“小娃子說話不要這麼客氣,什麼事啊?”
“先生這裡可有避孕的藥物,我……”老人臉色猛地一變,讓趙相如驚得不敢往下說。
老人似乎懷著希望,有些微顫道:“如果是公孫啟的,不必……”扁鵲其實和公孫啟私交很好,公孫啟這些年來經歷的事情他多少知道,那日他突然被公孫接到一個小山村中,只為救治一位美麗的女子,那樣慌亂的公孫,他從未見過。
原以為這位女子可以慰藉他寂寞已久的心,以為自己的忘年交終於能收穫幸福,卻不料那日見公孫啟鮮血淋漓出現在他面前,面如死灰,身邊不見了女娃。
公孫什麼都沒說,他也沒敢多問,趕緊醫治包紮傷口,卻不料公孫啟稍有恢復便又匆忙出門。
而今看來,扁鵲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趙相如心中微痛,過了一會兒才幽幽說道:“不是——”
扁鵲原先微紅的臉色變得鐵青,身子定住不動,語氣隱含怒氣道:“難道孩子是剛剛那蠻夷人的?姑娘可知那日公孫一日一夜策馬狂奔將我從少梁接到那村子?姑娘可知公孫一身傲骨,卻為你頭次求了在少梁守城的軍中舊識,讓他寬限了少梁的門禁?姑娘可知公孫孤身一人回到少梁時多處要害受傷,流血不止,命在旦夕,是老身花了兩日才搶救過來?姑娘可知公孫他在昏迷時都念念不忘你,醒來後立即和各醫館客棧私下打了招呼,還派人出城四處搜尋?我雖不知你們為什麼分開,卻不想公孫他的心血被你如此辜負……”
“夠了,不要說了。”老人悲傷的陳述被趙相如尖利的聲音打斷,她的眼淚洶湧而出,打在被褥和衣襟上,暈成一片。“我心裡的苦誰能解我?”趙相如在心中喊了數遍這句話,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公孫啟竟然為自己做了這許多,她仍然十分知足與心安。只是身子被人沾汙,公孫啟若是知道……
“我只問你一句,避孕的藥物,有還是沒有?”
扁鵲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無奈,嘆了口氣道:“我一會熬了給你拿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趙相如躺在床上反覆想著穿越前的事,想起自己最好的朋友楊瑤,想起我高中時候的美好歲月,想起夥伴們各奔東西的惆悵,想起大學生活的自由,想起學校對面小區的刀削麵是多麼的好吃。趙相如不停想著,卻又不由自主想起段奇。
以前段奇在學校裡,是學生會的主席,萬丈光芒。趙相如是他學妹,入校後懵懵懂懂撞進了學生會,做了一名小幹事。一來二去熟悉了後,趙相如發現段奇實在是個很溫潤的人,對每個人都很謙和有禮。一次排話劇,趙相如要與他對戲,看著段奇黢黑的眸子和溫暖的笑,她瞬間就把臺詞忘了,然後溺斃在這樣的溫柔裡,永世不得翻身。之後趙相如便開始了女追男的傳奇人生。
她最記得,2008年的一天,她坐在21層的科技樓裡,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耳邊只聽得有人大叫一聲“地震了”,於是幾分鐘內,所有人從樓梯衝下了高樓。驚魂一刻,生死之間,趙相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段奇,她喘著氣抖著手給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