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試試。但是瑪麗莎不能肯定他會怎樣答覆。前幾個星期杜布切克一直不近情理地冷淡她,雖然是她做了蠢事。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沒有勇氣道一聲歉,甚至提議哪天晚上願意見他。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之間,尤其是他那一方面的冷淡,日益增長。
塔德把車開進停車場,兩人默默步入大門。瑪麗莎還在思索著男人的自尊以及它引起的麻煩。
他們老老實實在警衛的注視下登了記,出示CDC的證件。在“目的地”一欄,瑪麗莎填了“辦公室”。等到了電梯,他們直上三樓,然後從主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出邊門,上了一條狹窄的用鐵絲網攔住的連線主樓和病毒實驗室的天橋。中心所有的大樓差不多每一層都有這樣的天橋相互連線。
“特級控制實驗室警戒得很嚴。”塔德一邊開啟病毒樓的門,一邊說。“那裡儲存著人類所知的一切致病病毒。”
“一切嗎?”瑪麗莎顯然吃了一驚。
“差不多吧。”塔德說,口吻就像一個自豪的父親。
“有多少艾伯拉呢?”瑪麗莎問。
“每次艾伯拉暴發的樣品都有。還有馬爾堡,天花——它在其它地方已經滅絕了,脊髓灰質炎、黃熱病、登革熱、艾滋。你說得出來的我們都有。”
“我的上帝!”瑪麗莎驚歎道。“簡直是個恐怖展覽館了。”
“可以這麼說吧。”
“它們是怎麼儲存著的呢?”她又問。
“凍在液態氮裡。”
“還能傳染嗎?”
“解凍了就能。”
他們走上一條普普通通的走廊,兩邊是一間間小小的黑著燈的辦公室。瑪麗莎以前上杜布切克辦公室去時曾經到過這裡。
塔德在一個屠宰場所有的那種冷凍庫前停下。
“你可能會覺得這個很有趣。”他一邊說,一邊推開厚重的門。裡面亮著燈。
瑪麗莎膽怯地跨過門檻。裡面冷嗖嗖的,霧氣騰騰。塔德跟了進來。大門咔嗒一聲關上。瑪麗莎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冷庫內是一排排架子,放著成千上萬的小瓶。
“這些是什麼東西?”瑪麗莎問。
“冷凍血清。”塔德說,拿起一個小瓶,上面有數碼和日期。“它們是世界各地已知和未知的病毒性疾病患者的血樣,用做免疫研究。放心,不會傳染。”
可是瑪麗莎還是為回到走廊而高興。
從冷庫再過去約十五英尺,走廊向右拐了個直角,迎面便是一座厚實的鋼門。把手上方是一塊鍵盤,跟瑪麗莎家裡的報警器鍵盤相仿。鍵盤下方是一細槽,跟自動取款機收信用卡的槽類似。塔德給瑪麗莎看卞看用一條細皮帶掛在脖子上的卡,然後塞入細槽。
“計算機正在做記錄。”他說,接著鍵入他的程式碼:43—23—39。“好漂亮的三圍!”①他妙語雙關地說。
①約等於109…58…99公分。
“謝謝。”瑪麗莎咯咯地笑起來。塔德也跟著笑。由於病毒樓內空無一人,他似乎自然起來。片刻之後,門鎖咋喀一聲開了。塔德推開門。瑪麗莎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與外面單調的走廊不同,這兒上下左右全是新裝的五彩管道、儀表和帶未來主義色彩的裝置。燈光朦朧。塔德開啟一個小櫃的門,把裡面的電閘一一推上。第一個閘開了他們所在房間的燈。房間差不多有兩層樓高,排滿各種裝置,瀰漫著淡淡的碳酸消毒液味。這叫瑪麗莎聯想起醫學院的屍體解剖室。
第二個問開亮了一個十英尺高的圓筒兩側兩排舷窗式窗戶的燈。圓筒的一頭伸進這個房間,另一頭是一個橢圓形的門,宛如潛水艇的密封艙蓋。
最後一個閘引出一陣呼嘯,彷彿什麼大型電動機器開動了似的。
“空氣壓縮機。”塔德回答瑪麗莎詢問的目光說。他沒詳細說,只一揮手。“這是特級控制實驗室的控制兼準備室。從這兒我們可以監視所有的通風機和過濾器,包括伽瑪射線機。看到那些綠燈了嗎?這說明一切正常。至少但願如此。”
“‘但願如此’是什麼意思?”瑪麗莎警覺地問。看到塔德笑嘻嘻的表情,她知道上當了。不過她突然之間也不再百分之百地有信心完成這次冒險了。在家裡有安全感,這個念頭似乎不錯。眼下身臨其境,知道了什麼樣的病毒在等著她,她便不免猶豫起來。但是塔德沒有給她改變主意的時間。他開啟橢圓形的密封門,示意瑪麗莎進去。跨過六英寸高的門檻時,她不得不微微低下頭。塔德緊跟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