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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謝開言滿心期待落了空,輕輕一嘆。

摸骨張咂摸著嘴說:“姑娘還別問了,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再說給宮裡人辦事,規矩大,玄機多,說錯了話,指不定哪天冒出一個人,把我和兒子都給殺了,難不成要我去閻王那裡哭訴,是說被姑娘害的?”

謝開言喟嘆無言,走出張宅。

郭果蹲在巷口,扯著小廝阿吟的衣襬,正吵吵嚷嚷打石子玩。阿吟看見謝開言走過來,馬上丟了石子,結結巴巴地說:“謝謝姑娘好。”

謝開言微微笑著點頭。

郭果推了阿吟一把,叉腰說道:“這是我姐,不是你家的,別想打她的主意喲。”

一句話說得阿吟紅了臉,低頭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郭果啐道:“這傻小子還想打我一一姐的主意哼”一扭頭,看見謝開言走前去了,連忙追上,詢問事情的進展。

謝開言黯然道:“謝飛叔叔被宮裡人軟禁了,藏在一個暗處,不容易找到。唯一見過他的張老闆,害怕受牽連,連那個地方都不敢看得仔細,又說不出大體的位置。”

郭果拄著下巴頦,皺著小眉毛問:“一一你說,什麼人敢軟禁我們這麼厲害的謝飛叔叔?”

謝開言冷冷答道:“我也想不出來誰會軟禁一個遺民,不殺他,不虐待他,只把他關著。那個主人請張老闆來續接斷骨,並不懼怕謝飛叔叔將訊息洩露出去,心思要比一般人深些。”

她能這樣推斷,自然與謝飛不受約束的舉止有關。僅僅與外界見過一次面,謝飛就能雕骨唱歌,暗示他自己的身份,她和那個主人還是知曉弦外之音的。

她暗想,既然不怕洩露謝飛叔叔的訊息,那人就是誘使她去尋了。

與郭果告別後,謝開言持著宮燈走向蓮花街。

河畔冷冷清清,沒有行人和畫舫,不過兩個時辰,汴陵就完全實行了宵禁。

河風吹來一陣清霧,掠過一絲飄渺香氣,謝開言不禁駐足看著前面。

霧帳那頭,靜悄悄地侍立著兩列銀鎧騎兵,馬上鉗夾,蹄嵌鐵掌,穩重侯守,竟然不發出一絲聲音。能駕馭這支虎狼之師的人,顯然只有一個。

一輛黑檀車轅白玉四柱的馬車立在巷口之處,錦青布幔遮擋了裡面的光景,車身剛好阻斷謝開言的去路。

謝開言穩穩提著燈盞,來不得去不了,站在原地,與馬車對峙。

騎兵突然整齊地翻身下馬,屈膝行了軍禮,再牽著韁繩,朝後退了一步,頓時鎧甲摩擦之聲如水紋般滲開。

車門對開,兩根手指掠開車幔,露出了一張毫無瑕疵的臉。

謝開言看清楚了葉沉淵的臉,一瞬之間,記憶的潮水以一種久違之礀呼嘯而來。

她完全想起來了,葉沉淵長得什麼樣子。

十年前的公子潛得天獨厚,出落得秀美俊逸,無人能夠企及他的容貌。瞳若深潭,唇若紫綢,永遠攏著一層清冷的雪,靜靜站在那裡,如同畫中遺落的雅仙。

十年不見,他的容貌並沒有發生多大改變,仍是膚白瞳黑,精緻到了冷清的地步。然而華服冠玉加身之下,他再也不是那個臨立樹下的公子潛了。

謝開言微微垂下眼睛,冷淡喚了一聲:“見過太子殿下。”

葉沉淵一步步朝著她走來。

謝開言暗自權衡一下四境,發覺無絕勝把握戰勝葉沉淵,遂泯滅了他意。眼看葉沉淵越走越近,她開口說道:“殿下止步。”

葉沉淵並沒有止步,徑直走到她跟前,向她伸出了手。“隨我回去。”

謝開言抬眼直接看著葉沉淵,突然說道:“殿下不殺我?”

葉沉淵伸手不動:“我等了你九年。”

“我是南翎遺民,前謝族族長,無心降服華朝,與殿下居於不同立場,殿下果真不殺我?”

“償還你待我的二十天。”

“既然殿下不存屠戮之意,那便讓我離去。”

“無論你是否記起,你應當知道我的心意。”

“儲君夜行,不守禮儀。”

“我再說一遍,隨我回去!”

“殿下當迴避。”

謝開言說完這句之後,不再開口。河邊滾過一陣風,冷了葉沉淵的眉眼,頓顯蕭瑟之意。他兀自站在那裡,受傷的手掌也沒有收回,似乎在等待著溫暖的降臨。

天地間那麼靜,死寂中,他又說了一次:“我等了你九年。”

“償還你待我的二十天。”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