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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說起這事,表情就象是痔瘡發作的哲學家,他皺著眉頭,一邊沉思一邊喃喃自語:“如果當初沒說那句話……”然後搖了搖頭,笑著對我說,“不過我從沒後悔,生活那時也許有多種可能,但只有這一種會產生覺悟。”

那天他們聊了很久,第二天又約好了一起回深圳,通關時下了點雨,劉元為了表現紳士風度,一手打傘,一手輕摟著她的腰。以後的事來得異常迅猛,劉元連想都來不及想,就被裹挾著上了沙薇娜的船,半是心甘情願,半是身不由己,蹌蹌踉踉地走到最後,一切都成了他的責任。劉元對此有個經典的評價,說“搞”字本來是“高手”的意思,現在我被她“搞”得心服口服,因為,“她確實是個高手。”

這當然是氣話。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沙薇娜在2003年10月去了諾丁漢,去時兩手空空,一無所獲。當然,劉元的損失更大一些,他現在是個性無能患者,也許永遠都治不好。

回到深圳後,沙微娜說她心情不好,讓劉元陪她去喝酒,一直喝到深夜兩點,說了無數半真半假,象挑逗又象玩笑的話。買單時兩個人爭執了一會兒,劉元力大,按住沙薇娜拿錢包的手,搶著會了鈔,沙薇娜象是真的醉了,臉色酡紅,氣息芬芳如酒糟,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說凱文,我今晚不想回去了,你陪我喝到天亮好不好?

兩年前跟趙捷分手,劉元難過了整整一個月。不過很快他就聯絡到了一單生意,幫一家著名的電子公司制定第二年的薪酬計劃,忙了整整27天,方案搞得十分巧妙,一年至少能省四、五百萬,卻沒有任何明顯降薪的跡象,其中用上了他在鬼子公司學到的全部經驗,把員工工資的大部分都以費用方式發放,要用發票衝抵,一年算下來,光省下的個人所得稅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這單生意讓劉元賺了三萬多,以後乾脆就走上了這條路,註冊了一家小公司,名片印得花裡胡哨的,自稱是管理專家,到處聯絡業務,他在業內本來就有點小名氣,也會做人,慢慢地就上了軌道,以他名字命名的“中元資訊”也成了業內一塊響噹噹的牌子。

這期間劉元又結識了幾個女人,深圳的愛情很純粹,從肉體開始,到肉體結束,誰都不會說些情呀愛的,更不需要誰對誰負什麼責任。他給她們買衣服,她們陪他上床,過後一拍兩散,誰都不會想起誰。不過劉元對這事越來越厭倦,他是學佛之人,知道嫖是一種罪惡,不管嫖得多麼隱蔽,都將失去他未來的天堂。

“喝到天亮”是一種託詞,劉元閱人無數,當然知道它的潛臺詞是什麼。午夜之後,兩個人半扶半抱地去了沙薇娜在蛇口的家。沙薇娜在床上表現得十分專業,動作有板有眼,叫床聲富於韻律,劉元衝刺之時,她恰到好處地大叫一聲,兩眼緊閉,身體有規律地微微顫動。雖然明知道那是裝的,劉元還是忍不住微微感動了一下,他了解自己的戰鬥能力,30歲的人了,雖然有一點技術,體力卻是大不如昔,遇上沙薇娜這種高手,他只有甘敗下風。天亮前兩位選手又舉行了加時賽,劉元左衝右突,即將突出重圍,沙薇娜也找到感覺了,嘆息般呻吟了一聲:oh my god,劉選手一下子愣在了那裡,猶豫了半分鐘,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意思,悄悄退出了賽場,躺到她身邊,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天快亮了,睡覺吧。”

一個月後他們就結了婚。那時劉元還沒買房,就住在沙薇娜那裡,兩個人都過慣了單身生活,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誰都覺得不大自在,沙薇娜總指責劉元的生活品位,而劉元反感的恰恰就是她這些莫名其妙的品位:吃麵條用筷子跟用叉子有什麼區別?在外面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回到家非得再陪她喝上一杯葡萄酒,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喝茶憑什麼就比喝咖啡低一個檔次?再說沙薇娜煮的咖啡實在是不敢恭維,又苦又澀,還有股狐臭味。最讓他看不慣的就是沙薇娜老是裝病,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疼就疼吧,還不肯吃藥,劉元把飯做好了都不肯起來吃,非得喂到嘴邊,又不是演電影,恩愛秀作給誰看?所以過了不到半年,他就開始厭煩,莋愛也沒什麼心情,尤其怕聽沙薇娜用英語叫床,每次一聽到就魂飛膽破,匍匐在陣地上欲仙欲死,戰鬥指數瞬間降為負數。沙薇娜不明白他的病根兒,漸漸地就開始藐視他的武功,有次劉元剛合上眼她就開始自慰,劉元聽見身後聲音不對,開了一點燈,看見沙薇娜一邊忙活,一邊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嘴裡兀自嘔耶嘔耶地叫,劉元俯下身來詳詳細細地研究了半天,這時沙薇娜就要到站了,粉紅色的燈光下,劉元看見他的妻子牙關緊咬,白眼直翻,臉上毛孔大張,顆粒浮凸,象一張用舊了的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