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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真有這般的天然奇景,有機會倒要一觀。”

轉過屏風,已有一席人臨窗而坐,談論之聲便出自那席。八人撿了一席坐下,立時有小二上來招呼點菜。

凌葉子微笑道:“到了姑蘇,我當盡地主之誼,招待各位哥哥姐姐。”抬首對小二道:“來一碟松子棗泥餅,一碟八珍糕。蜜餞要糖佛手、白糖蓮心、天香蜜棗、清水甘草梅皮。菜要松鼠桂魚、碧螺蝦仁、櫻桃肉、雪花蟹鬥、荷葉粉蒸肉,再來一個巴肺湯。別的你看著上幾道,要你們樓裡的特色菜餚。”

“不必這麼多菜吧,凌姑娘。”邵天衝聽得菜名從所未聞,微感不安。

凌葉子嫣然一笑道:“不過是幾道尋常菜餚,蘇州菜偏甜,不知諸位是否能習慣。倘若不慣,可叫廚子上幾道別的。”

“就這樣好了,凌姑娘點的菜自然都是好的。”連張裕都這般說,公孫二孃心中忽泛酸意。

一路上邵天沖和凌葉子神情親熱,非比尋常,聯想到二人孤男寡女曾共處一窖月餘,公孫二孃自然什麼都明瞭於心,氣苦難平。而凌葉子溫和柔順,謙謙有禮,招人憐愛,便是其餘人,也都是十分喜歡她。她深知凌葉子出身名門,知書識禮,無論性情容貌,樣樣出眾。相較之下,自己目不識丁,性情急躁,舉止粗魯,更不及她容光懾人。思念及此,公孫二孃倍感失落,自憐之意陡生。

小二上前接了選單,上過茶水,眾人閒來品茗之際,方有空打量臨窗那席人。

席間是幾個青年男女,樣貌都是眉清目秀,但其中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一位白衣公子。他生得極為清朗雋秀,一張臉似有說不盡的風流,兩道眉黑亮如雪刃,斜飛入鬢;清亮若秋水的雙眸,顧盼間便自能攝人心魄;薄薄的嘴角微帶著一絲略顯輕佻的笑容,但這絲笑意倒更令人心醉,讓人覺得這張臉不僅生得好,而且縱使出現在別人臉上會如何令人生厭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瀟灑之態。

邵天衝等人注視著那白衣公子,心下均暗自讚歎。但覺他身邊的那四男四女在他身邊都如同芥子般微不足道,所有的容光都被他攝了去,連太白居樓畔的水色波影都黯然失色。邵天衝不禁微有自慚之感,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生出如此心理。少年時他流落街頭淪為乞丐,後來又在慕仁山莊充作小廝,但從來不曾在任何高貴俊雅的人面前覺得自卑,但那白衣公子似一塵不染的氣息,恍如出世脫俗,令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庸俗平凡不堪,不自覺的便自慚起來。

張裕忍不住讚了一句:“好俊的人兒!”連一向潔身自好,自視頗高的鐵娘子也跟著道:“我若年輕十歲,非為他神魂顛倒不可。唉,可惜我年輕時便沒碰上這般標緻人物。”

“碰上了又怎麼樣?人家怎麼會看得中你?”胡昌平取笑道:“不如跟著我老胡將就過日子吧,半老徐娘,也只有我老胡勉強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笑納了。”

“啐!”鐵娘子罵道:“你這不知廉恥的傢伙,想當年我鐵娘子也是傾倒眾生的人物,豈能與你這種蹩腳貨色匹配!”

那一席人顯然已經聽到他們的議論,目光已向他們掃來。那白衣公子的目光居然也瞧了過來,並微微一笑。裘好登時魂兒飛上了天外,自作多情的拋了個媚眼,令那白衣公子身邊的一個少女“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那少女是那一行人中最年幼的一個,看來十七八歲,稚氣未脫。

邵天衝這邊的人反應各異,唯有公孫二孃自顧自地站了起來,一腳蹺在板凳上,一腳獨立著,一手叉腰,一手握著小二剛端上來酒壺不斷向口中倒。公孫二孃喝酒的姿勢是標準在倒,面前已放了五六把空酒壺,看來還是極不盡興。她瞄也不瞄那席人一眼,在她眼中,除了邵天衝,天下男子都視若無物,眾人注視那白衣公子,唯有她幽思暗生,宛如不見。她一邊往口中倒酒,一邊抑鬱難平,一股煩悶悲悽之氣充塞胸臆,直上心頭。

“好酒量!”那白衣公子輕輕撫掌,淡淡地讚了一句。他的聲音卻也是說不出的好聽,說不出的動人,聽來就是先前上樓時聽到的那清亮剔透的聲音。他身邊一個少女笑道:“野丫頭罷了,有什麼好酒量,如此喝法,不一會便倒下去了。”另一個少女鄙夷不屑地道:“如此舉止粗魯的村女,有什麼可看?”言語之間充滿輕視。

東方明的性子便如名號一般,霹靂火爆,一聽此言,“砰”地一拍桌子跳了起來,大聲吼道:“他奶奶的熊,咱們是粗魯之人卻又怎地?比你們這一干假斯文、娘娘腔的賊廝鳥要好得多!”

那言語無禮的少女臉色一白,眼中兇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