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呢?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他的同胞;而我認識的惟一義大利人就是我的矮子朋友——派卡教授。
這位教授久不出現;各位想必已把他忘了。提起他;順便把家母與舍妹的現狀交待一下。她們仍然住在漢卜鎮;認為我絕對無法揭發陰謀;她們對蘿娜有所偏見;所以在她們對蘿娜的觀點公正以前;我不想把我們已結婚的訊息告訴她們。派卡在我離開凌霧堡後;曾親自到碼頭送我;後來我回倫敦後也多次與他小聚;我相信他是絕對可以信任的終生好朋友。
在我請求派卡協助時;應該先去瞧一瞧我的敵人。
葛太太敘述的故事(6)
“沒有。”
他又走開;開啟房門;奇怪地檢視走道後走回來。“算你贏了;沃特;我的命原來就是你救的;從那時起就是你的;你要就現在拿去吧。真的;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句句實話;只要我說出來就等於把命交在你的手上了。”
他那認真的表情讓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話絕非編造。
“你先記著!我要說的這些往事與這個範斯克並無一定的關聯。假如你自己找到了其間的關係;拜託你自己留著;千萬不要告訴我;我誠懇地求你不要再讓我知道任何發展。”
他又喃喃說了些話;我發覺他用英語來述說似乎非常困難。由於我多少也跟他學了些義大利文;所以便要他用義大利語講;我儘量豎起耳朵聽;才能將大意記得。
“你對我離國的動機;除了認為是政治原因外一無所知;假如我是被政府放逐;倒也沒什麼必要保密;事實上根本不是政府趕我出來。沃特!我相信你聽說過;在歐洲每個大城市都藏了些政治社團;我屬於其中的一個;到現在仍然是其中的一份子。其實我是奉了上級的命令前來英國的。我年輕的時候;對政治非常狂熱;因為我的表現;奉命移民來英國;並等待進一步的任務。我來了;到現在還在等;也許明天;也許十年後都可能被叫走。我並沒有發誓不能把這個社團的名字說出來;但我若說出來;只是把命交到你手中而已。若有人知道這些話是從我嘴中說出的;我就死定了。”
他在耳邊說了幾個字;為了保密的關係;我就以“兄弟會”稱之。
“兄弟會的宗旨與一般政治社團並無不同——摧毀獨裁;伸張人權。我們這個會的規章只有兩條:‘人活著應該善用自己的生命;只要對別人無害;他是有權利盡情享用的;若他一旦侵害到別人;就馬上喪失了這種權利’。我沒有資格講這個會是經過多少奮鬥與掙扎才得以成立;你也沒有資格聽。你們英國人很久以前就爭取到了自由;久得甚至把當年所流的血與殘酷的手段都完全忘了;所以你沒有資格批評受奴役的人會做出多少瘋狂且不可思議的事。我們的鐵石心腸早已深入到你找不到的程度。你們的自由太奢侈了;根本無法對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說公道話。”
他講這些話的表情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這麼嚴肅;像是把心全掏了出來一樣。他的聲音仍然隱秘低沉;使我覺得十分恐懼。
“到目前為止;你可能認為本會與其他社團並無不同;依你看來;它的宗旨不過是無政府主義;喜歡鬧革命;把不好的國王或總理像野獸般消滅就是了。表面看來如此;其實兄弟會的本質極為怪異。會員間互不認識;在義大利與海外地區各有領袖;每位領袖有秘書;只有秘書認識大家;也只有必要的時候才讓會員彼此認識。因為有這樣的保護措施;所以入會時並不需要發誓。我們終生都帶著一個秘密記號;平時各司其職;如有需要;每四年向領袖或秘書報到一次。上級曾警告我們;假如違背會規;或利用它來從事其他活動;就會死在陌生人甚至你最親密的朋友手下。報應或許馬上就到;或許會隔多年。我們的第一準繩就是學習忍耐和學習服從。有的人可能等上一輩子;也沒派上任務;有的人加入的第一天就委以重任。像我這樣一個矮小、快活的人;實在是因為年輕時的一時衝動才加入了兄弟會;如今我可能因這一時衝動而喪命;但我已無法脫離了。我在義大利時曾被選為秘書;當時的所有會員都見過我。”
我有點懂了;他的結論或許就是我的答案。他熱切地看著我;顯然猜到我的想法。
“你已經有結論了;但別告訴我。讓我為你做最後一次的效勞;今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他示意我不要出聲;只是站起來;脫下了外套;捲起左臂的衣袖。
“我答應過你要把這秘密毫不保留地說出來;”他在我身邊低語;眼睛卻看著門。“對你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