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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的所有動作,將她接下來所有的嬌嗔怒罵暖暖地納入心裡,仍舊笑而不語。

她將托盤放在床前,低頭伸手去看他的傷。雪白的褻衣上透出淡淡血色,讓她的眉心不得不緊緊地蹙起。拉開他的褻衣,原本該是雪白的白布條上,被鮮紅色徹底替代。

“叫你折騰,看這傷口滲出血來了。”

她小心的換掉白布條,替他清洗傷口,給他上藥,讓後再仔細地重新地為他包紮上,一連串動作很是專業,比喜桂的手藝好太多,哪怕是醫女,她也毫不遜色。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包紮得整齊的白布條,突然覺得很漂亮,勝過人間多少錦衣華服。

她自顧自整理好床前地上所有的汙物和藥品,端著托盤轉身就要出去,被床上的人一把拉住,拉的是她的右手。

“娘子”

她掙了下,身上有傷,沒敢用力,他也顧著她身上的傷留了力,結果,兩人糾纏著,誰都沒能掙脫誰。她背對著他低頭站著,留給他倔強的背影。

“翾兒”

漆黑的夏夜裡,這一聲軟軟的翾兒,生生叫進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翻滾著,牽動著她全身上下最脆弱的那些神經線,此刻,任憑她如何倔強,也忍不住心頭那腔酸酸甜甜的淚,喜憂難辨。

他不曾如此叫她,就連他們最親密的時候,他也不曾,這夜他叫了兩次,情動的叫著,比“娘子”叫著順口。

見床前的人未動,他挪動著靠前,兩隻手將她轉過來。她仍低著頭,臉上梨花帶雨盡是淚。他只覺胸口發緊,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她手中的托盤打翻了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滾了一地。

“翾兒,你剛才嚇死我了。”

“怎地就是我嚇死了你?明明是你嚇死我了。”

記憶中,除了月信她沒見過血,當看到鮮紅的液體從他身上汩汩地流出,她從不知紅色能如此駭人,那一刻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翾兒,剛才為何如此?我的傻姑娘,怎地如此傻?”

他緊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從此再不分開。

被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彼此的心緊貼著,她可以清楚感覺到那裡,他同樣加速的心跳,原本滿腔的怒氣,早在他那一聲“翾兒”裡化為烏有。

“夫君可聽說過公無渡河的典故?一個披散白髮的瘋顛人提著酒壺在河邊奔走,眼看那人要衝進急流之中,他的妻子追在後面呼喊著不讓他渡河,但還是趕不及,瘋癲人終究被河水帶走了。他的妻子坐在岸邊撥彈箜篌,唱起《公無渡河》:‘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將奈公何!’其聲悽愴,曲終她亦投河而死。後人將這段悲愴的曲子編了名字叫《箜篌引》,自此這段悽美的愛情故事流傳下來,為後人所傳唱。當時君死妾何適,遂就波瀾合魂魄。願持精衛銜石心,窮取河源塞泉脈。君生我生,君死妾相隨。”

好一句“君生我生,君死妾相隨”,公仲孜墨此生再沒有聽過如此美好的話,這世間竟也有這樣一名女子,願意為了她連性命都不顧了。

“子皙何德何能,能娶到翾兒如此賢妻?上天待我,不薄焉!”

她在他的懷抱裡幽幽地抬起頭來,“子皙?”

他細長的眼睛看著她,溼潤裡帶著笑,“娘子有禮,為夫公仲孜墨,字子皙。”

她聽著,心中竟是苦的。原來他竟還有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裱字,若不是今夜,若不是那一劍,他恐不會告訴她。

如此,值得嗎?

值得的。

低頭她重新靠回他寬厚的胸膛,身上有些涼,不覺往裡鑽了鑽,微微抬起雙臂,避開他腰上的傷緊緊將他環住。

“夫君,以後我能喚你子皙嗎?”

作者有話要說:咱們現在不提倡殉情,古代的女子現代人看來有些作,但人家古代女子就是一條腸子滴!不知道是不是進化的問題

☆、身無綵鳳雙飛翼

“夫君,以後我能喚你子皙嗎?”

“好。”

聽著這個“好”,曄謦翾沒往下接,只是靜靜的任由公仲孜墨攬在懷裡,這一夜的鬧騰,有些累了。

他攬著懷裡安靜的她,下巴親暱地蹭在她的發頂,軟軟的發摩擦著下巴上的面板,癢癢的卻很舒服。

她不是恬噪的女子,外人面前從不多話,若只剩著他們兩人時,她的話總比平日裡多些,說著很多她在山裡的趣事,問著他一切過往的事情,多半時候,他只是聽,笑而不語。

今夜,她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