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裡竟出奇的安靜,他倒是不習慣了。
“翾兒,睡著了?”
她的臉蹭在他胸口的位置搖了搖,呵氣如蘭透過褻衣似有似無地沾在面板上,很是撩人。
“沒有話要問?”
這樣驚心動魄的夜晚,不是不想問,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因為太多,更不知該如何問起。心中的怨仍未散去,只是不想去計較了。
“只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子皙,足矣。”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樣的話之於他根本就是個夢,遙不可及的夢。
“翾兒,有些事,我是想讓你知道的。”
他不說,她怕也猜到了幾分,既是如此那便讓她知道罷了。
嘴角牽起笑來,心裡澀澀的也有點甜,他主動的想要說與她聽,真正是好的,再難她也願意聽的。
“你我身上都有傷,我們躺著,你說,我聽,可好?”
放下紗幔,兩人平躺在床上,頭上枕著鴛鴦戲蝶繡花枕飄著幽淡的莒燁花香,身上蓋著富貴牡丹錦被,錦被下兩肩平挨著,大掌握著小掌,十指緊扣,面朝天,眼神隔著紗幔看著帳頂上的雕花,或是那更遠的地方。
“翾兒,我給你說個故事,可好?”
“好。”
“很久以前,有位王子,他是母親在他兩歲那年突然病逝。一年後,他的父親將他送去別國當了質子,一當便是十五年。他的父親並不是不疼他,只是在他是那個國家的王,註定他要在兩個兒子裡犧牲一位,而他,是那個沒有母親的孩子。”
他說故事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半分悲傷,就連落寞也不曾有,彷彿真就是再說著別人的故事,與他絲毫關係沒有。越是如此,停在她耳中,聲聲字字落在心裡更是疼,加倍的疼,疼上他的那一份。
同是年幼喪母,同是自小離家,他們命運的軌跡如此相近,機遇卻截然不同。家人送她離開,是真心疼她;他被迫離開家國,是被犧牲的那一位。
她的小手在他的大手裡將他反握得緊緊的,忘了那是左手,忘了臂上的傷,疼?如何能比心上更疼?
“王子想家了!”
“想,想了十五年。”
“王子一定能回家。”
這句話,她說得無比堅定,握著他的手更緊了幾分。
她定會幫他,如同替他疼,他的苦她也願意背。
“翾兒,害怕嗎?”
他指什麼?今夜的驚魂?還是他的命運?
“不,並不可怕。”
他輕笑出聲,為了她的堅定,與那略帶幼稚的勇氣,她並不知道這句“不怕”的背後是怎樣的血腥與殘酷。
“子皙,我會幫你,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