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以詩觀人,能夠寫出這種詩詞之人,胸懷氣度必然極佳。
也許是我看錯了蘇木,只見著他與儲君走得近,就先入為主地以為此人乃是攀龍附鳳,投機取巧之人。
年輕人,執身不正,難免會犯下錯。若是知恥,未必不能磨練成有用之人。人才難得,錯過了,放任他在邪路上走下去,卻是可惜。
反正發榜之後被錄取的舉人都要前來拜師,到時候在和他好好談談。若此子可堪造就,我楊廷和也能得一佳弟子。
為此,楊廷和甚至還作了一篇洋洋灑灑的千文,大概意思是,功名利祿人人都愛,君子要有所作為,自不諱言。不過,卻不能捨大義而取小利,所謂:寧從直中取,莫從曲中求。
老實說這篇文章楊廷和做得很是得意,他甚至能夠想象出蘇木一旦讀到這篇文章,痛哭流涕,幡然悔悟,拜於座前時的情形。
到時候,自少不了一番語重心長的教誨。
最後,師生盡歡,成就一樁佳話。
可左等蘇木不來,又等蘇木不來,一晃眼就是五天過去了,楊廷和卻還是沒有看到蘇木的影子。
感覺自己這一篇文章沒個落實處,就好象一拳打到空氣裡,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今日卻見到蘇木大搖大擺地坐在太子身邊,公然登堂入室,一剎間,楊廷和就徹底明白了:好一個蘇木小人,鑽營手段果然了得,竟然做了太子的陪讀。將來若是進了朝堂,還了得了。
此人是有絕世之才,文章一流,詩詞更是國朝以來的第一人。
可小人未必就沒有才,比如那北宋的宰相蔡京蔡元長,不也文章老辣,書法更是開一代新風,在蘇黃米蔡中排名第四,宗匠級的人物。
可小人越有才,禍害起國家來卻更是厲害。
一想到蔡京的名字,楊廷和背心中就出一層冷汗。
蘇木沒想到楊廷和衝自己發火,心中疑惑的同時,也惱了:不就是遲了幾天去拜師而已,至於見面就罵人嗎?
“霍!”一聲就站了起來,微一拱手:“見過楊大人!”
語氣已經是非常地不客氣了。
楊廷和卻不理睬,大聲對太子呵斥道:“太子,臣且問你,東宮侍讀需要什麼資歷?”
朱厚照見楊廷和和蘇木衝突起來,心中得趣。他是個巴不得天下大亂的人,就笑道:“進士出身,點翰林,就這兩樣吧?”
“好,說得好。那麼,臣請問儲君,蘇木是什麼功名,可點了翰林?”
“沒有吧。”
楊廷和的聲音高亢起來:“朝廷制度不可廢,區區一個舉人,憑什麼來做東宮侍讀?”說到激奮處,他竟一把抓住蘇木的胳臂,就要將他扭將出去。
明朝的文官出來性子急外,還喜歡動手,一言不合就敢動手打人。
在後來嘉靖朝大禮儀的時候,楊廷和的兒子楊慎甚糾結一群文官,準備在左順門伏擊霍滔,準備將他直接打死。若不是霍滔等人跑得快,還真要被人平白打死了。
在這個時代,文官們互相打群架也是常事,別人見了不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會誇當事雙方一句:錚錚鐵骨,質高行潔,嫉惡如仇,真君子,大丈夫。
有的時候,蘇木還有些懷疑,臺灣政壇上的打架之風是不是從明朝繼承來的。
見楊廷和動起手來,他也惱了:反正我也沒拜師,咱們也不算師生關係。真欺到我頭上來,我蘇木也不是好欺負的。
就一揮袖子,楊廷和畢竟是一把年紀了,如何扛得過去。
“碰!”一聲就撞在桌上。
文房四寶散落了一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這事糟糕了
楊廷和一時不防,手一伸,直接按在硯臺上。
墨汁四下飛濺,落了他一身。
朱厚照本是一個**,見如此熱鬧,“哈”一聲大笑起來,朝蘇木一伸拇指:“好武藝,蘇木,這是不是你同我說的粘衣十八跌。不對,楊學士現在應該被你內力一衝,直接翻倒在地才是,難道是你留了手?”
聽到太子著一聲笑,楊廷和一張臉氣得鐵青。
他是何等身份,身為翰林院侍讀學士,出入天子堂。即便品級低,可所有人都知道楊大人遲早就是要入閣的,翰林院學士,說穿了就是六部堂官和內閣閣臣的預備班。
平日間別人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像蘇木這種居然和未來的閣老動手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頓時按捺不住,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