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0部分

動:“大嫂,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仇呢?怎麼說到了搜包袱上去了?咱們雲家的奴才出府,我們都還沒那麼嚴苛非要搜身,何況大嫂——”

童氏聽到這裡,終是忍不住了,腳跺地一聲,目光如炬,望向白雪惠:“可不就是你逼著大兒媳婦低下到如此地步,如今竟還用個奴才比較!前兒給她們娘兩個奴才的衣裳穿,今兒放縱奴才對茂哥無禮,一個食盒而已,若是錦重搶去了,那奴才肯定就算了吧,但落在茂哥頭上,那奴才就敢奪過來,說明你成天瞧不起她們娘仨,那奴才才會有模學樣,根本不將茂哥放在眼裡!要你一根釵子,你都斤斤計較,用小手段損她們,今兒被四姑這麼一鬧,你會就此罷休?他們三個人連夜要走,你敢說不關你的事?是不是你在老二耳邊吹風,要趕走她們?”

白雪惠這段日子雖偶爾被童氏囉嗦教訓,但那只是婆婆對兒媳婦的立規矩,每家每戶沒免不了,現在卻是*裸的責罵,沒料到老太太突然來這一出,心中氣悶,犟嘴:“婆婆,妾身可沒趕大嫂走,明明就是大嫂自己跑來說要走,這怎麼又誣賴在妾身的頭上。”

雲玄昶平時對後宅女人事哪會清楚,現在一聽娘說什麼奴才的衣裳啊釵子的,卻是明白了,原來白氏這些日子對大嫂不大好,那就難怪大嫂今兒這般潑辣了,是積累久了的矛盾,狠狠瞪了一眼過去。

白雪惠看到老爺的目光,異常陌生,竟又有幾分像之前冷戰時的模樣,呆住,不敢多說話了。

黃四姑見氣氛僵持,再不平靜了,放開兒女的手,幾步奔到童氏面前跪了下來,連磕幾個響頭,淚水如洩了洪一般,再也關不住,聲淚泣下,悲容萬分:

“婆婆,算了,您就讓媳婦兒走吧,再說下去,俺就成了叫二叔家宅不安的罪人了!二叔與弟妹到底是夫妻,不能傷了和氣,俺才是個外人,要俺走,俺就走,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兒,有什麼好爭執的!只是媳婦兒跟著婆婆來,本來是想照顧婆婆的起居,今夜一走,就照料不到了,婆婆在京城還得住一段日子,來的時候是夏天,現在已經進了秋,京城天氣變得快,馬上一日比一日涼,婆婆可千萬注意飲食,還有婆婆的老寒腿和頸椎病,絕對不能受涼,不然一犯病,就得疼一兩個月……媳婦兒在婆婆的床榻下放了護膝和護頸,特意用羊毛編織的,弄了幾層,應該耐得住京城的寒,一變天,婆婆趕緊戴上,可千萬別忘記了……”

黃四姑相貌平平,可說這番話時,臉上卻泛著一種柔和而悲情的光澤,在淚珠子的映襯下,無比的叫人同情和憐憫。

童氏老淚縱橫,老寒腿,勁椎病,這整個家裡,也恐怕只有這個大兒媳婦才記得自己有這個病,還能年年惦念著給自己做護膝護頸了。

在鄉下時,她與黃四姑也吵過嘴,慪過氣,這個大兒媳,老太太本來也不見得多喜歡,可一到京城,就像是站到了統一戰線,多少有些惺惺相惜,聽了這一番哭訴,童氏記起一些大兒媳婦的好,茂哥剛滿月沒多久,是個冬季,她的寒腿發了,成日在炕上下不來,黃四姑一邊頂下農活兒,一邊做家裡活計,最後還冒著嚴寒,跑去了鎮子上的醫館給自己買熱敷藥,那可是剛出月子啊。

這般一想,童氏彎下老腰,親自將大兒媳婦攙起來:“四姑,別犯傻了!這個宅子是我兒子的,哪個都做不了主!除非他親口叫你走,不然誰都沒能耐趕走你,我說你留下就留下,你跟我一起來的,你走了,我一個人留這兒算什麼?”又扭過頭去,聲音發顫,對兒子道:“怎麼,老二,你不是要敢你大嫂走啊?”

老孃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雲玄昶喉結一動:“兒子可沒有說過這話。”

童氏欣慰,剜了白雪惠一眼,託著黃四姑的手,聲音溫和:“聽見沒?沒人要你走,你就乖乖留下來伺候我,別再衝動犯傻了,”一頓,語氣又冷冽起來:“這屋子裡就算有人要走,最應該走的也不是你,我年紀雖然大,可這個家裡,誰功勞最大,我還是看得見的。”

白雪惠一聽這話,攥了拳,這叫什麼話,難不成外人在自家宅子裡鬧事,被趕走的還應該是自己這個當家主母,什麼鬼道理,就算對婆婆再畏懼,也忍不住了:“婆婆,媳婦兒雖沒能長年陪伴您身邊,可自問這些日子,對您的照料也不算差,每日早晚兩次請安,從沒怠慢,您卻一味的偏袒著大嫂,如今還將我這個二房正室不當一回事,您這未免——也太不公了!婆婆,你難不成就瞧不出,大嫂這是在耍心眼,故意博同情麼?若真是覺得丟臉了,不願意叫您為難,早就灰溜溜領著孩子走了,哪裡還鬧出這麼一攤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