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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要男的多弄一點錢等等。這樣愈來愈庸俗,假如曾經有過一段戀愛歷史,曾經彼此瞭解過理想主義,彼此傾佩過,還好。否則,最早就以庸俗開始,更容易互相惹厭。假如結婚以後仍舊能保持一點理想,彼此瞭解,以理想鼓勵,那麼是最好的。”也可能基於對婚姻深刻而現實的認識,浦江清雖然在戰前清華大學任教時有過一次痛苦的失戀經歷,但他比其師吳宓的家庭生活美滿幸福。浦江清很欣賞妻子給孩子講的故事,鼓勵妻子,拿起筆,寫一些童話。

隔著60多年的時光,看浦江清寫的蠅頭小楷,這些微微發黃的家書留下了歲月的滄桑,戰爭的烽火和民族的苦難隱隱在上面浮現,但我們讀到這些溫馨的生活絮語,心中有感動,感到溫暖和美好。歷史的宏大敘事遮蔽下的家書,像千迴百轉的流水一樣,流淌到我們這裡。

浦江清西行記

無國即無家,在民族危亡的關頭,不知有多少愛國的知識分子隨著戰局的變化,背井離鄉,拋妻別子,撤到後方。聯大教授有大概一半是隻身在昆明,靠魚雁傳書互訴衷腸。浦江清就是其中一位。

1940年夏,浦江清按例休假一年。為免相思之苦,他由安南(今越南)經香港返回故鄉,和親人同住在上海。1941年,浦江清的兒子浦漢昕出生了。這時,日軍佔領了越南,回滇道路已斷。浦江清向學校請假暫留上海。年底,珍珠港事變發生,浦江清不願長期僦居淪陷區,決心冒著危險透過日寇封鎖線,準備經浙贛路去昆明。哪知到了安徽屯溪,上饒、鷹潭皆已失守,浙贛路不通。被困數月後,跋山涉水,由江西繞道福建、廣東,回到西南聯大。總計行程八千餘里,途經八省,歷時整整六個月!這一段艱難的歷程,浦江清都記在《西行日記》中。

1942年6月3日,浦江清在穿越日寇警戒線時寫道:“午時四時許,要越過警戒線……日哨兵有站,左右兩站,距此橋皆三四里,此橋在兩站之間,遂為偷渡之所。其後聞人言,日哨兵在四時後即歸站,不復巡邏,大雨更不出,故餘等實安全。”戰時行路難,有時浦江清帶的行李,被人敲竹槓,手無縛雞之力的窮秀才,也只好敢怒不敢言。

浦江清的女兒在整理父親的日記時,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一向在我眼中顯得文弱、隨和的父親,竟會那樣堅毅、執著,這八千里路雲和月,他是怎樣過來的啊!曾冒著生命危險闖過日寇的警戒線,也曾遇到國民黨敗兵的騷擾,有時一連幾天,翻山越嶺,全靠步行,跋涉的辛勞自不必說,還有火災、空襲的威脅,再加上物價上漲、小偷光顧,到了後來,旅費用盡,又生了瘧疾、胃病,但他仍堅持不斷向西行,從未想過回頭。”

那一代學者,實把堅守教職看作神聖的事業,猶如戰士堅守陣地。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呢?“小言之,為了不負西南聯大之約;大言之,則是為了青年,為了學術,為了國家。”

浦江清在《辛巳歲除大雪,獨坐寓樓,用東坡除夕詩韻》一詩中曾表明過自己的心志:“風雨待雞鳴,茫茫何時旦?……明年我西行,萬里尋舊貫。丈夫勵壯志,未肯謝衰□(缺字)。安能坐困此,日數米與炭。”

上海雖有老母、妻子兒女,但卻是淪陷區,決非安居之地。在建陽、南平、長汀等地,浦江清曾遇到摯友,東南聯大校長何炳松、廈門大學校長薩本棟熱情地挽留他留下來任教。與西南聯大相比,那裡待遇較為優厚,住房寬敞舒適,圖書資料豐富。同行的旅伴,逐一留下,只有他一人,毅然決然、毫不動搖地向西走。不僅如此,在因旅費缺乏而告債、申請救濟的同時,他仍不忘為西南聯大采購圖書。到達昆明後,連一天也沒有休息,甚至顧不得講述一路的艱辛,第一件事就是去問“本學期之功課如何”,為自己耽誤了課程而不安。在1943年2月4日(舊曆壬午歲除)的日記中,他寫道:“我自幸今年得在自由區過年,如仍僦居上海,則愁悶可知。”在遠離故鄉和親人的昆明過春節,不感到“愁”而感到“幸”,這就難怪他能以“雖九死其猶未悔”的毅力走完全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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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的飲食與胃病

1941年3月8日,朱自清在日記中寫道:“本來諸事順遂的,然而因為飢餓影響了效率。過去從來沒有感到餓過,並常誇耀不知飢餓為何物。但是現在一到十二點腿也軟了,手也顫了,眼睛發花,吃一點東西就行。這恐怕是吃兩頓飯的原因。也是過多地使用儲存的精力的緣故。”飢一餐,飽一頓,朱自清習慣地多食,導致胃病發作,在他的日記中常常看到“胃病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