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宏臉色變得絆紅,嘴角滲出了一縷鮮血:“青石坪百合神教那婢女一掌,已傷我心脈,經這幾天調養,不但不見好,傷勢反而日愈加重,我預料自己再活不過七日。”
“大哥!”凌志雲、凌志遠同時站起,他們沒想到問題竟會這麼嚴重。
“百合神教此次敗走,日後定捲土重來,現在莊內能保住鵝風堡和周圍鄉鄰安全的人只有玉兒,因此我……我……”凌志宏身子微晃,嘴角鮮血不住湧出。
於歧鳳一揮手,立即有兩名心腹莊丁上前扶住凌志宏。
凌志雲急忙道:“請大哥回房休息。”
凌志宏咬住牙,從牙縫中吐出聲音道:“不!現在我要宣佈大……事。我宣佈,玉兒從今日起即是鵝風堡的莊主!”
“大哥!”凌志雲、凌志遠臉色剎時變得十分難看。大哥這個決定實是出乎他們兄弟的意外。
這是凌志宏在大廳中迸放出的第三個霹靂。
楊玉為鵝風堡的莊主?!
赴宴的所有客人也未曾料到。
凌志宏目光轉向兩個兄弟:“玉兒為鵝風堡的莊主,我怕你們兄弟不服,所以特此請了各路英雄和村莊長者、紳士前來作個證人。”說著,聲調突然提高,“還不趕快拜見新莊主!”
“哇!”一口鮮血從凌志宏口中噴射而出:“玉兒………
噴射的鮮血如同雨點落在楊玉臉上,楊玉全身一震,從木然中驚醒,心中頓生一種憐憫悲切之情,忍不住脫口撥出一聲:“爹!”
“爹”字剛出口,於歧鳳衣袍一撩,單膝下跪,高聲道:“叩見莊主!”接著便行了對新莊主的拜見大禮。
大管家行了禮,大廳中所有的莊丁頭目、莊丁一齊單膝跪下,齊聲道:“叩見莊主!”
凌志雲、凌志遠兄弟瞅了大哥一眼,大哥那雙血紅的眼睛正盯著他倆。他倆只得也單膝跪下,行拜見莊主大禮。
論輩份楊玉是他們的侄兒,論地位楊玉卻是他們的主子,現在是論地位而不是論輩份的時候,因此他們不能不拜。他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決不敢違背大哥的意願。
賓客見狀,自是一齊拱手,向楊玉道:“恭賀莊主!”
滿面是血點的楊玉卻傻了眼,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忘了回禮,也忘了叫大夥免禮。
凌雲花呼地跳到楊玉身旁,手朝跪著的人一拂:“免禮!”復又雙手一搭,抱拳胸前,對賓客道:“謝諸位厚意!”
這一來,大夥又愣住了,回話該是謝莊主,還是謝小姐?
“哇!”;凌志宏又吐出一口鮮血,胸膛一挺,竟昏厥在莊丁手臂中。
“莊主!”
“大哥!”
“爹!”
“大伯!”
大廳中頓時一片混亂。
凌志宏從大廳抬回房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七日後,凌志宏溘然去世。
鵝風堡上上下下,素衣素服,一片雪白,樓閣簷樑上白帶飄飄。
隨著楊玉半招之內殺了九大惡魔,恐怖的傳聞,像瘟疫般轟傳江湖後,凌志宏的死又像一股旋風,刮遍了武林。
鵝風堡失去了一個神秘的英雄人物,又多出了一個可怕的少年魔俠。這兩個訊息同樣地令人震驚。
凌志宏喪葬的一切事務,都由鵝風堡大管家於歧鳳主持。
遵照凌志宏的遺願,屍體將進行火化。
火化儀式就在山谷坪裡舉行。
一堆高高壘起的乾柴。
柴堆四角站著十二個持著火把的白衣莊丁,火把在他們手中熊熊燃燒。
柴堆前肅立著楊玉、凌志雲、凌志遠、凌雲花等人。他們的身後整整齊齊地站著鵝風堡的數百名莊丁。
人人都一身素白,山谷地裡像是蓋上了一層白雪。
於歧鳳一揚手,山谷裡響起了哀樂和磐鈸之聲。
二十四位喇嘛身著長袍,吹奏擊打著樂器緩緩進入谷坪,十二個抬著凌志宏屍體的和尚走在後面。
喇嘛停在柴堆前繼續吹打著樂器,十二個和尚扶搭著將凌志宏屍體擱在柴堆上。
和尚退到喇嘛身旁伴著哀樂,高聲號佛。
凌志雲、凌志遠臉上滾下兩滴淚水。凌雲花依在爹爹的肩上已是泣不成聲,她雖然怕這位大伯,甚至有些恨他,但對他的死仍是感到悲痛萬分。
於歧鳳沉著臉,發出一聲悲槍的呼喊:“點火!”
十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