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引人注目唄。遲到是因為昨晚做賊了唄。你問我什麼賊?當然是採花賊……”
唐露露不合時宜冒出一句:“吃窩邊草的兔子不是好兔子。”
我怔住,半晌才嘟噥道:“你說誰是兔子呢?我是吃兔子的大灰狼。”
唐露露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神不寧。
晚上去上夜班,還一直心神不寧。
同事小妹妹在和男友發資訊,一臉花痴。慘白的燈光照在地上,桌上擺得端端正正的廣告單好似一幅黑白肖像,整個營業廳像是靈堂,詭異而安靜。我伏在桌上,側頭看見窗外一枚清朗的明月,好似什麼人的眼睛。
我閉上眼睛,小白似在我身邊苦笑。我對他說:別讓我再看到這種笑。
他說:不會再讓你看到。眉眼彎彎,苦笑依舊。
我說:我以後不欺負你了。
他笑:那我以後不讓你欺負了。
說著,他伸手把我的頭髮拂向一邊,然後轉身。我急忙拉住他。他回頭,整張臉變成了陳天瑾的模樣。
我問:小白呢,把小白還給我。
他靜靜看著我,無動於衷。突然覺得窒息,無邊無際的壓抑感襲來,我哀求地握緊他的手,卻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關頭,我猛然驚醒。眼前有什麼一閃而過。臺前坐著一個人,溫文儒雅,落落大方,衣冠端端正正,領帶一絲不苟,眼鏡纖塵不染。
我嫌惡地丟開他的手:“你做了什麼?”
陳天瑾笑:“只是看,沒動手。動手的是你。”他擺了擺方才我在夢中握住的手。
我皺眉,捂鼻子:“鼻子都被你捏破了。”
“讓我看看。”他立馬站起,探身過來,“我修過指甲了。”
我扭頭躲開他的手:“陳教授今天挺閒的?”
他訕訕坐了回去:“在校外不用這麼稱呼。”
“哦……叔叔怎麼有空來看侄子?”
他神色僵了僵,扭頭:“誰說我是來看你的?”
我樂了:“哦。叔叔來衝話費還是辦套餐?充話費去找那個小妹妹。”我指了指旁邊同事小妹妹,正看見她色迷迷地盯著陳天瑾,一副恨不能把眼睛貼在陳天瑾臉上的樣子。我清了清嗓子,又道:“你來辦套餐的吧?這個給你,自己看。”我遞給他一張廣告單。
他望了我一眼:“辦套餐你拿提成?”
我搖頭。
他指了指單子:“那我都辦了。”
我氣悶:“好,我馬上給你辦!手機號!輸在那裡面!”我指了指桌上的小盒子。
他笑著,飛速按了幾下。
媽的,耍我!小爺馬上把最貴的全給你辦了。我在電腦上唰唰唰飛快地操作:“密碼!還是輸在那裡面。”
他笑意更甚,活像一隻千年狐妖。我不假思索點了確認,印表機唰唰唰打出單子。
我擺出一個對著鏡子練了一整天的猥瑣專業笑容:“歡迎您下次再來。”然後向陳天瑾呈上發票。
他沒有伸手接,依然高深莫測地笑著:“給我幹嘛?”
“不給你給我嗎?”我白了他一眼,往發票上一掃……媽的,還真是給老子的。
陳天瑾為什麼背得下我的號碼?還有我的……我的……
“你怎麼知道我密碼的?!”
陳天瑾攤攤手:“我還知道你學費卡的賬號和密碼。”
我拍案而起:“你究竟是來幹嘛的?!”
同事呆愣愣地看著我們。
他皺眉:“坐回去!”
我然後就很沒骨氣地坐回去了。
好半晌,才抬起頭,只見他神色舒展,目光溫潤如玉:“今天心裡不大安寧,所以過來看看。”
我嘟噥:“壞事做多了。”
他悽悽然笑了笑:“上了年紀的人,總容易做賊心虛的。”
“上了年紀?”
他依然笑著:“比上了年紀都不如。”
我心裡一抽,針紮了一般。見他依然笑意盈盈,異常惱火:“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他斂了斂笑容,低聲道:“你說過,我笑起來很好看。”
我懵了,什麼時候的事?
十二點下班,陳天瑾在對面乾坐到十二點。同事小妹妹扭扭捏捏湊過來說,那是你叔啊?
我點頭:“一輩子只有一個的……叔叔。”
陳天瑾在旁邊重複:“一輩子只有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