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秦簡的喉頭髮出古怪的聲音,忽地轉向公孫二孃,手上五指收緊。公孫二孃臉色立即發紫,半個音也發不出來,窒息得幾欲暈過去。
“簡兒,放開她!”秦覺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大聲地叫,聲音顫抖,全不似平日。
或許是秦覺的驚惶與這一聲大叫喚醒了秦簡,他陡然地手一鬆,轉過臉面向眾人,扭曲的面容似顯示著他內心正在強烈剋制自己。
“簡兒!”秦覺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一聲大叫令他有全身虛脫的感覺,他鬆開扶著海逸的手慢慢走上前去。
“覺兒!”海逸一把拉住他,喝道:“你不可上前。”
“不,他是我弟弟,他不會傷害我。”秦覺執意想要走上前。
秦簡看著秦覺,另一隻手也不住顫抖起來,他努力維持正常道:“別過來,我真的會殺了你,我怕我不——行。”他的牙齒仍在打戰。
“那你殺了我好了,放了二孃。”
“不……不,我不能殺你。”秦簡有些混亂,抓著公孫二孃的手不知不覺地有些放鬆。眾人頭頂、身上均積了層薄薄的雪,唯有他身上片雪不沾,所有的雪花落到他身上都是以極快的速度溶化,甚至他額上還在往下流汗。
秋漸濃看出秦簡內心苦苦地掙扎,知道這是他內心最脆弱的時候,不假思索地掠上前,一掌向他攻去。
誰知秦簡立即便生出反應,放在公孫二孃頸邊的手立即收緊,秋漸濃的手掌在他胸前盈寸停了下來。秦簡有些猙獰地笑道:“你想幹什麼?”
“放了她。”
秦簡眯起眼道:“我現在想殺了她!”
“你放了她,我讓你殺。”
秦簡立即搖頭:“不行,你的武功這麼高,我不一定殺得了你,殺她容易得多。”他低頭看著胸前的手掌。
秋漸濃不得已緩緩收回掌勢,他實在沒有把握自己這一掌會比秦簡的五指更快。縱然是同時發動,那也是公孫二孃的危險性更大一些。他這一掌未必能令秦簡致死,可是秦簡的五指一收,公孫二孃一定先頸骨斷折。
秦簡看著他微笑道:“好,你替她死,你現在自殺我就放了她。”
公孫二孃說不出話來,眼光卻在不停地對秋漸濃說:“不要,不要,不要!”
秦覺已先將這兩個字叫了出來:“不要!簡兒,別亂來。”
“好。”秋漸濃卻吐出一個字來。他盯著秦簡的雙目:“你現在放了她。”
秦簡搖了搖頭,說道:“我要確定你死了才會放她。”
“那我怎麼知道我死後你會不會放過她?”
秦簡想了一會,眼前一亮,道:“我有個好辦法。”他拔出公孫二孃的離情劍,看了一陣咕噥道:“挺利的劍。”然後抬頭對秋漸濃道:“你後退。”
秋漸濃不解其意,向後退去,一直退到秦覺點頭為止。
秦簡面上泛出笑意,將離情劍扔到他面前,道:“跪下!”
秋漸濃一怔。
“跪下,你站著總是件危險的事……還是跪著安全些。”秦簡喃喃說道,“我很喜歡看見鮮血的……你要是流很多血我就會平靜……嘿嘿……”
秋漸濃抿緊的嘴角有一絲極力抑制的堅定,緩緩彎下雙膝。
“不要啊公子!”他身後的八名隨從在叫。其餘人也情不自禁地替他難堪起來。
秦簡有些痴痴地看著秋漸濃,自語般道:“很好,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居然肯為她下跪……”他看了一眼公孫二孃,似乎想用目光將她切割開,看見她的鮮血。公孫二孃面上自然沒有血,不過兩行淚卻緩緩流下來。她緊咬著下唇,默不作聲。
“拿著那把劍,自己在你手腕上劃一道口子——不用太深,能劃破血管便行。”秦簡微帶興奮地說,“我還沒看見一個人在我面前流盡鮮血而死的樣子。這樣子死一定很緩慢,也不太痛苦……在你斷氣之前,我就放了她。”
“不要……”眾人一齊叫了起來,明知這叫聲並無作用,便叫得甚是無力,無一人能上前阻止。在叫聲中,秋漸濃已提起劍在左手腕上劃了一道傷痕。
秦簡這個法子果然算得不錯,一個人鮮血流盡的時候自然一時不會便死,但卻無論怎樣也來不及救活了。他看著鮮血流出來,便射出奪目的神彩來。
秋漸濃臉色極端平靜,雪一樣白的衣袖襯著雪一樣白的手腕,加之落在他身上凝聚不化的雪花,分不出哪種白更冷冽,更能令人雙目生疼。鮮血是緩慢滴落在雪地中的,每一滴血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