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秦簡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立即消失,又恢復原有的神情,殺氣重了起來,看著她惡狠狠道:“我放了你這些人就會衝上來殺了我!”他居然還能想到這一點,可見心智並未全亂。
公孫二孃道:“不會的,他們不會殺你的……”她小心翼翼地說著,邊察看秦簡的臉色。
秦簡道:“不,他們說的話我不相信。”
秦覺顫聲道:“難道哥哥說的話也不信麼?你放了她,我保證大家不會為難你。”他其實並無把握制止眾人,但料想為了公孫二孃的安危也無人敢輕舉妄動。
秦簡遲疑不語。
“簡兒,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麼?小時候在姑蘇若是偶爾下起雪來,我們都會在院子裡亂跑……將雪捏成團,擲得滿院、滿屋都是雪,身上溼透……對了,表弟也還活著,你還記得表弟麼?”秦覺指著邵天衝,“我們從小是一起長大的。”
秦簡陌生地看著邵天衝,目光十分冷淡。他又轉向秦覺:“小時候的事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姑父家的那場大火,你都不記得了麼?火場中你被人打了一掌,我以為你死了,是誰救了你?”
“是師父救了我。”秦簡的眼睛突然一亮。
“你的掌法誰教的?從哪裡得來的掌譜?”秦覺問的這句話正是人人想問的。
秦簡苦苦思索,茫然道:“哪裡來的?哪裡來的?對啦,是一張地圖……是藏在一枝珠釵內的地圖……”
秦覺皺起眉來,對他不連貫的話語難以明瞭。
秦簡又思索著道:“那張圖原本就是一幅山水畫啊,一直掛在姑父的屋內。起火時那張畫竟然燒不毀,師父發現了那張怪畫,就取下來。嗯,畫上有一個很小的人像,對對,畫的就是祈連山的兩座峰,掌譜在那兩峰間山谷中的墳墓間。”
“墳墓?”秋漸濃心想:“怎麼像是邵方的墓?”他看著宋琴和,宋琴和目中亦有相同疑問。
秦覺又問:“就是在那裡找到的?”
“對啊,師父挖出墓中的掌譜後,將墓又重修葺了一番,連墓中機關都按原樣設計好,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然後他想將那畫毀了,可是發現那畫不知道是何材料所織,竟然毀不掉。他就把畫卷成小團,挖空一顆明珠,找工匠將明珠契合起來。再將那明珠鑲在一枝釵上。”
宋琴和失聲道:“那枝釵為什麼會變成了貢品?”
秦簡翻了翻白眼,道:“什麼貢品?你怎麼知道是貢品?不錯,那枝釵後來被燕王看中,選去獻給皇帝作貢品了,師父說反正那寶圖也沒用了。”
宋琴和喃喃道:“怪不得墓穴中什麼也沒有,可是同劍為什麼留在墓中?”又想:“應該是杜戰當時並沒有發現棺材下還有密室。”
秦覺問道:“為什麼你師父還要將墓重修葺?”
“嘿嘿,他沒說,不過我知道。他怕他的合夥人追查到蛛絲馬跡,萬一得知了有關掌譜的訊息,他可以一口否認他不知道。他的合夥人縱然得到寶圖追查到那古墓,也不會知道有人盜過墓。”
秋漸濃心想:“杜戰的心機倒是挺深的,可是他卻沒發現同劍。”
邵天衝秦簡說到合夥人,立即急不及待地問到他最關心的問題:“你師父的合夥人是誰?到底是誰血洗我邵家,縱火毀跡?”他急迫中帶著恨意,手緊攥成拳。
秦簡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知道,師父沒讓我知道過,不過他當初也是為了幫人,自然實際上還是為了那掌譜而去,只是他後來聽人說起這掌法對自身似有危害,自己一直不敢練。你們問了我這麼多幹嘛?我師父是你們殺的嗎?”
秋漸濃道:“你師父不是你殺的?”
“廢話,他到底是我師父,無緣無故地我殺他幹什麼?”
秦覺道:“你師父不是好人,是他夥同別人殺了姑父全家,害我們無家可歸。他讓你練這掌法也沒安什麼好心眼,他是想害你啊!”
秦簡臉上有些抽搐。半晌道:“不錯,從前我以為是他疼我,後來我才知道他沒安好心。我……我也很害怕,我現在每天大半時間都想殺人,想看見人的鮮血……每天不使那掌法就會覺得很不安,有時候連自己都想殺……”說著,激凌凌打個冷戰,又道:“從我練成這掌法之後,我就時常迷糊得很,我……我……”他一邊說著神情異樣起來,眼中漸漸變得血紅,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陡然地雙目大睜,殺氣暴長。
眾人驚懼起來,秦覺失聲道:“簡兒,簡兒,你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