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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軍火,間接殺戮?”

“不。”黑索搖頭,“金隼,金氏重工的掌門人,畢竟是個生意人,即使武器特殊了點,他也一樣需要盈利。換句話說,仗打的越兇,他的利潤就會越大,要追求利潤最大化,自然就要戰爭最大化。”

褚銳意識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是的,P國之所以內戰不休,就是金氏重工的傑作,金隼分別販賣武器給反對黨和執政黨,甚至買通雙方內部的一些官僚,透過挑唆導致戰事不斷升級,以牟取暴利。”黑索接上了他的話,“‘戰爭是帝王的娛樂’,對金氏重工來說,戰爭只是一場秀,而他們,是設計師。P國內戰,開端也許真的是為了自由和民主,但到了現在這個階段,已經變成了野心家勾心鬥角的秀場。”

這番話徹底顛覆了褚銳對於家族,對於父親,甚至對於真理的認知,他十九年來塑造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彷彿被風沙侵蝕的城堡,正一磚一瓦地坍塌,和重建著。

“我可以運送物資、醫藥,但不會運送軍火。日不落只是個小部落,我也並不是個野心勃勃的人,我無心也無力改變戰爭,仲裁P國內戰,但,當戰爭不再是單純的戰爭,我必須盡我的能力反對它,同時保護自己的部族不受戰火侵害。”

黑索結束了這個話題,在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支菸,坐在火堆邊開始吞雲吐霧。

隔著篝火跳躍的火光,褚銳怔怔看著霧氣氤氳的夜女泉,夜色蒼茫,天地一片靜謐,只聽到木柴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這聲音彷彿直通心底,闡釋著焚燒與灰燼.

漸漸地,褚銳就這樣在混亂的思緒中睡了過去,篝火熄滅,刺骨的寒氣穿透了他單薄的衣衫,滲入他每一個毛孔,讓他冷的直髮抖。

然而他醒不過來,鼻塞,腦袋又暈又重,恨不得塞在棉花裡才能消減疼痛,只能儘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抵禦寒冷。

不知掙扎了多久,一雙強勁的胳膊將他抱了起來,身體窩進一個寬厚的胸膛,隨著一陣節奏沉穩的顛簸,走進了一個溫暖的所在。

胳膊鬆開了,似要離去,褚銳貪戀地抓住了,粘在溫暖中不放手。

頓了頓,胳膊的主人妥協了,將他輕輕擁進懷裡,貼著他抱緊了,手攬著他的背,很快,令人舒適的體溫就隔著衣服傳了過來,很暖,很暖。

褚銳終於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啟明星正悄悄墜落,車窗外晨光黯淡,預示著一個即將到來的多雲的白天。

褚銳打了個哈欠,猛地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車裡,躺在放平的改裝車後座上,身後,一個溫暖的身體貼著他的背,長長的胳膊穿過他肋下,搭在他腰上。

這兒沒別人,只有他跟黑索。

褚銳窘透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和黑索抱在一起,睡在車後座上。

自從記事起他就沒跟人這麼親密過,父親太忙了,根本就沒時間陪他睡覺,帶他長大的奶母在他三歲後也被金隼要求搬出兒童房。一開始也許他也害怕過,畢竟那時候他才三歲,應該會怕黑,怕打雷,怕大灰狼什麼的,但金家的家訓根本不會給一個孩子太多寵溺。

沒有母親的孩子其實是很脆弱的,尤其是男孩,可褚銳沒機會脆弱,他只能讓自己堅強,面對整年整年沒有大人的冰冷的家,面對嚴苛的金氏家訓。

好在大概是遺傳了母親樂天的性格,褚銳十分善於遺忘,因此他的童年在印象中非常模糊,只隱約記得一些開心的事,比如有一次得了嚴重的急性肺炎,金隼不得不抱著他讓護士給他額頭扎針,雖然很疼,但他很開心能夠看到父親眼中那種真實的疼惜寵愛,儘管是那麼短暫。

“醒了?”原本搭在腰上的胳膊抬了起來,黑索微涼的手掌貼了貼他額頭,“退燒了,昨晚你著了涼,還好不嚴重。”

“哦,是嗎?我睡著了,一點印象都沒有。”褚銳抬起身來,感覺肩背還有些痠痛。

回頭看看,黑索還躺在那兒,側著身,右臂僵硬地伸著,面無表情地解釋:“胳膊麻了,有點抽筋。”

“啊……抱歉!”褚銳明白那是因為自己整夜枕著他胳膊的緣故,不由得更加窘了,訕訕地道了歉,抓起他的手給他揉按胳膊上的幾個穴位。

黑索皺眉,抬起身抽回胳膊,說:“沒關係,我也睡的很沉,天亮時才感覺到的。”

“我給你再按一下吧,很快就好。”褚銳認穴很準,對推拿也有點研究,黑索卻不領情,迅速躲開了,說:“我沒事了,你……下車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