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8年由灕江出版社根據戴望舒先生上世紀30年代初的譯本重新整理的;並由著名詩人也是戴的好友施蟄存先生作了“新版序”,著名學者彭燕郊教授撰寫了“重印後記”。此書歷來被認為是古羅馬文學史乃至世界文學史上一部十分獨特的書。由於書的內容驚世駭俗,是以傳授男女愛情(*)之術(愛術)為主旨,所以此書連同奧維德的其他著作一起,在其在世時便遭羅馬當局禁止,奧維德本人也被流放到羅馬寒冷的北方,多瑙河口的一個小城托米,並死在那裡。據聞,此書對於歐洲文藝復興以及後世大詩人但丁、莎士比亞、歌德的創作均發生過深刻的影響。
我最早讀到《愛經》是1987年的夏天。那時儘管自己也已經不再是個風華正茂的翩翩少年了,而且常常喜歡用北島的一句詩“我不相信”以自醒;但是對於愛情,對於生活,對於人生仍然充滿著無限的期冀與嚮往。因此,當我讀了《愛經》以後,竟沒有被其驚世駭俗的內容所震撼,甚至反而有一些不以為然,我想不通偉大的詩人奧維德的偉大作品竟然是一本教授男人如何追逐女人,女人如何勾引男人的書。甚至竊想,我們中國古代不是也有所謂《素女經》、《*》、《*》之類的豔書行於世嗎?
促使我看法發生根本改變的是上世紀90年代,那是一個風雲際會、激動人心的年代。是一個我們身邊的世界真正每天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年代。然而隨著市場與商品社會的逐漸到來,金錢與財富不僅愈來愈成為人們追求的終極目標,更成為許多人人生價值評判的唯一標準。當然毫無疑問,這不能不認為是我們社會的一種進步,可是愛情呢,真誠呢,正義呢,悲天憫人的人文關懷呢,所有這些人類最為寶貴的東西,怎麼會離我們的生活慢慢遠去了?至於我自己的個人生存狀態,儘管沒有發生大的波折,但是也無可避免地隨著世界的波動而波動著,甚至曾經有一段時間過得十分狼狽,情感打擊接踵而至。空虛寂寞的時刻,讀書總是一種擺脫的有效方法,因此,在那段時間,自己讀了不少有益的書。其中,重新閱讀奧維德的《愛經》,實在讓我對世界,對情感有了許多新的認識。
本來從哲學意義上講,物質世界是客觀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所以世界永遠不可能“欺騙”人,而只能以“真誠”的面目示人;而愛情作為人類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卻是常常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所以“虛偽”的恰恰是人類所看重的愛情。大凡年輕人,不能從理性上認識這樣一個道理,所以年輕人總是容易被愛情傷害,又總是歸罪於不相干的物質世界。於是,我們看到年輕的普希金說“假如世界欺騙了你”;年輕的北島說“我不相信”。
很顯然,作為文學大師的奧維德明晰這樣的道理,所以他敢於用自己的筆撕下愛情的虛偽面具。他真誠地告訴了我們許多我們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他這樣說:“美是容易消殘的東西:它跟著歲月一年一年地消滅下去;它不停地一年一年地壞下去。紫羅蘭和百合不是永遠開放著花的;而薔薇一朝凋謝後,它的空枝上只剩下刺了。你也是這樣的,美麗的青年人,你的頭髮不久也會變白的,你的臉上也會起皺紋。現在且培養你的智慧,它是經久的,而且可以做你美的依賴:它是伴你到墳頭的唯一的瑰寶。”奧維德也明白無誤地宣稱:“我不是為有錢的人來教愛術的;那出錢的人是用不到我的功課的。他們是用不到智慧的,當他要的時候,他只要說‘收了這個吧’就夠了……我這篇詩是給窮人制的,因為我自己是窮人的時候,我曾戀愛過。當我不能送禮物的時候,我便把美麗的語言送給我的情婦。” 奧維德甚至以忠告的口吻告訴年輕的姑娘們:“怕委身於一個規矩男人的女人,總是可恥地墜入一個浪子的懷抱中。”
聯絡到我們今天更加繁榮更加進步的社會,我知道仍然有許許多多的人們,對於世界抱著懷疑的目光,對於愛情則抱著天真理想的目光。我想如果他們有機會看一看奧維德大師的這本著作,將有可能減少他們遇到或有可能遇到的情感創傷的機會。或許天生有人喜歡遭受愛情打擊,並且視為幸福人生的一部分呢,那就另當別論了。
(2003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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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喜歡的事
由於自己是念法律出身,所以常常被人問起“為什麼沒有做律師?”我深知,現如今,在許多人的心目中已經把“律師”與“富豪”等同起來了,而我沒有做律師(本可以做的)顯然就意味著自己主動讓財富從身邊跑掉了。於是,許多朋友甚至包括我的家人都曾經為我惋惜過。
我自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