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承爵?
葛老夫人越想越氣,越看顧重陽越是不順眼。
“從前你大膽妄為胡說八道,我念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葛老夫人兩隻眼睛如利劍一般瞪著顧重陽,語氣中皆是威逼脅迫:“但你必須明白,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吃錯了東西,頂多是害病一場,若是說錯了話,這命恐怕就不保了。”
顧重陽進來請安的時候,從前眼明手快的蘇嬤嬤這一次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迅速地放蒲團。地上沒有任何遮擋物,顧重陽就這麼直直地跪在地上聽葛老夫人訓話,她覺得自己的膝蓋又冷又疼。
春天的清晨,晨曦的陽光從門口照進來,空氣中飄散著芳草的清香,混合著丫鬟脂粉的香味,清新中帶著幾分甜絲絲的味道。
葛老夫人的訓話一直沒有結束,顧重陽就一直跪在地上。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一點也不敢放鬆。
青石方磚光鑑照人,腿上的刺痛一陣又一陣的襲來,可卻抵不過她心裡的冰涼。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情,雖然她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承認,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情況十分不利。
她必須要離開顧家,否則別說為母親報仇,就是她自己都可能會折在安榮院。
怎麼離開顧家,她已經計劃好了,她有把握,快則今天,遲則明天,就會有人來接她出去。
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是顧家的小姐,總不能永遠躲在別人家中。她可以去南京舅舅家,可如此一來,誰給母親報仇?
她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可以報仇而又不被顧家限制自由。
可到底該怎麼做呢?
“老太太,家法都準備好了,是要去請夫人小姐們來看家法嗎?”
“嗯。”葛老夫人點點頭道:“長房那邊也派人去請。從前你不懂規矩,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顧家的家法,也好知道作為顧家的小姐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
最後一句陰森森威脅的話,是對顧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