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一句陰森森威脅的話,是對顧重陽說的。
二夫人與顧重珠受家法的地方就在安榮院,長凳已經擺好,還有四個專門負責執行家法的僕婦。
看著架勢,顧重陽就知道二夫人與顧重珠今天恐怕要受一番罪了。
顧家女眷悉數到齊,各自落座。
為了給二夫人、顧重珠留體面,葛老夫人到底網開一面,只把她們今早要受刑的事情告訴了顧家的爺們,並沒有讓他們來觀刑。可就算是如此,也足夠二房的人好幾年抬不起頭了。
顧重珠神色惶恐,兩股戰戰,兩隻腳發軟,根本走不動路,她是被婆子架到安榮院來的。
二夫人臉色蒼白,精神緊繃,雖然還能走路,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二夫人母女來到人前,給葛老夫人跟長房崔老夫人行禮。
二夫人的鎮定,不過是靠在牙關緊咬的一口氣罷了,這會子一開口說話,聲音就抖得不成個樣子。
她抬起頭來,乞求地望著葛老夫人,可當她的眼光從大夫人郝氏臉上滑過時,二人四目相對,她眼中的可憐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忌恨。而大夫人臉上笑眯眯的,眼中全是輕蔑與嘲諷。在她的心中,二夫人是手下敗將,不足以她再花精力對付了。
二夫人突然挺直了脊背,不用人催,就自動朝執行家法的長凳處走去。顧重陽甚至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上斷頭臺的凜然。
沒想到顧重珠卻突然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跪在地上哀求:“老太太,我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這一次,我不想受家法……”
她非常害怕,也非常的後悔。
可她的懇求不僅沒有換來葛老夫人的憐憫,反而讓她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她高聲對著婆子冷喝:“你們是死人不成,還不快把二小姐拉過去。”
“我不去,我不去,我是要進宮做王妃的,怎麼能受罰?”顧重珠一邊大哭著掙扎,一邊恐嚇前來拉她的婆子:“你們不能打我,誰敢打我,以後我發達了,必定不會輕饒了她。”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居然還如此猖狂,尤其是長房的人還在,葛老夫人覺得顏面盡失,氣得一拍桌子,正要說話,沒想到二夫人卻搶先一步,走到顧重珠面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母親!”顧重珠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滿臉淚痕地望著二夫人。
“你做錯了事情,就要乖乖受罰!”
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二夫人寧願自己替顧重珠受家法,這一巴掌打下去,她如何不心疼?
可是她知道,這麼多人在看著,如果她現在不教訓顧重珠,等會老太太就會讓她們加倍受家法。
她只能含著眼淚道:“你不要鬧了,只是十棍而已,咬咬牙,很快就挺過去了。你勇敢點,自己趴到家法凳上去。”
顧重珠也知道不管她怎麼撒潑,家法都一定要受的了,她望著家法凳,怎麼也站不起來。
兩個婆子一左一右將她架起來,放到家法凳上,顧重珠有開始哽咽起來。
“等一下。”一直沒說話的崔老夫人突然道:“給二夫人與二小姐一人拿一塊巾帕咬著。”
眾人聽了一愣,接著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受刑罰肯定很疼,特別是二夫人這樣沒吃過苦的人,顧重珠更是嬌生慣養,做針線紮了手還要眼淚汪汪呢,更何況是受著十大棍子?
含著巾帕,不僅能防止受刑時她們咬到舌頭,更能讓她們忍住,不至於鬼哭狼嚎叫出來失了體面。
顧重陽欽佩地看了一眼長房老夫人,卻看到葛老夫人的臉色十分不快,好像她對於長房老夫人這樣的舉動很是忌憚似的。
丫鬟取了巾帕來,二夫人感激地看了一眼崔老夫人。葛老夫人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上家法!”
厚重的木棍落在人的肉體上,發出“噗噗噗”的聲音。棍子落下的一瞬間,顧重珠就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後面,棍子每落一下,她的哭聲就更大一些,說她是在鬼哭狼嚎也絲毫不過分。尖銳而崩潰的聲音聽在眾人耳中實在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二夫人並不哭,只是咬著巾帕發出悶哼聲,這聲音不大,全被顧重珠的哭聲給蓋住了。重重地棍子落在她的身上,此刻她也顧不上顧重珠了。
可顧重陽並不得覺得這兩個人可憐。她們不過是受了十大棍而已,相較於之前她們加諸在三姐姐顧重芝身上的打罵,這十大棍實在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