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邵陽想不明白。
趙夢蘭再接再厲道:“少陽,你帶了我去顧家吧,我跟顧小姐認錯。”
“不用了。”郝邵陽喃喃道:“重陽不是這樣的人,這裡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師姐你在家裡等著,我這就去請她過來。”
郝少陽走了,趙夢蘭臉上浮現出幾分猙獰的笑。
就算師弟再喜歡顧重陽,這一次也會無比失望吧!
他嘴上說不信,可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卻騙不了人的。師弟性格衝動,做事情憑一時的血氣,他此番定然要找顧重陽質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人在衝動的時候,說出來的話總是格外傷人。
那顧重陽心高氣傲,必定受不了師弟的質問,兩人一定會大吵一架,不歡而散。顧重陽會認為師弟不信任她,汙衊她;師弟會覺得顧重陽做賊心虛,不肯承認。
從此以後,他的心裡再無顧重陽這個人,他就可以好好地守著她們孃家過日子了。
而她從小的夙願也就要夢想成真了。
“少奶奶,澤哥兒又吐了。”
丫鬟焦急的聲音讓趙夢蘭突然一驚,她趕緊跑進去,趴在床邊,滿臉是淚地喃喃道:“孃的小乖乖,你再忍一忍,馬上天就亮了,馬上大夫就要來了。”
躺在床上的孩子臉色通紅,抽搐的越來越厲害,情況十分危急。
趙夢蘭慌了神,驚恐地抱起孩子,大聲呵斥丫鬟:“快去熬藥,快去熬藥。”
第192章 。第 192 章
秋天的夜格外的涼,天色未明,整座京城都在沉睡之中。靜謐的大街上,馬蹄聲格外響亮。
宵禁巡夜的兵丁打著哈欠託著疲憊的腳跟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晃盪,聽到這馬蹄聲突然驚醒起來。
馬蹄聲越來越近,黎明的霧靄中,一匹黑馬快速地奔過來來。
“什麼人?快快下馬!”巡夜的兵丁大聲地呵斥著,卻見那馬上之人壓根沒有勒韁停馬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快。
就在兵丁大怒,正準備將長矛對準來人的時候,突然馬上之人丟了一塊銅牌下來。
“原來是郝統領。”那兵丁趕緊下跪行禮:“卑職見過郝統領。”
隨著他下跪,他身後的那些人都呼啦啦跟著跪了一片,回答他們的只有越來越遠的馬蹄聲。
顧重陽仍在睡夢之中,被喚醒後聽到郝少陽來了毫不猶豫地坐了起來。
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澤哥兒病情有了反覆。
簡單梳洗之後,她就到了前院,聽郝少陽說了情況,她立馬道:“我這就跟你一起去看看。”
對於顧重陽,郝少陽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的。
此刻見顧重陽毫不避諱地跟要跟他走,他心裡覺得又酸又澀,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什麼滋味都有。
這麼好的姑娘,他卻錯過了。
顧重陽叫了車伕,與郝少陽一起去了臨江侯府。
等他們到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趙夢蘭的院子裡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們戰戰兢兢的,都站在廡廊下等候吩咐。
知道顧重陽來了,趙夢蘭有一瞬間的驚慌,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跌跌撞撞從屋裡跑出來,好似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般:“顧小姐,求你救救澤哥兒的命,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趙夢蘭滿臉是淚,跪在了院中石青方磚鋪就的路上。
沒想到顧重陽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趙夢蘭心中大恨!
對著郝少陽哭:“少陽,我……”
郝少陽臉色很冷,心情格外複雜,如果是別人,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他想著師父趙好義臨終前的樣子,想著澤哥兒小臉通紅病情危急的樣子,最終忍了。
“眼下還不是哭的時候,快起來,澤哥兒現在這個樣子,你別跟著搗亂了。”
郝少陽沒有上前去扶她,只丟下這句話,就步履匆匆看孩子去了。
趙夢蘭如遭雷擊,愣在了當場,可片刻她就反應了過來,當即從地上爬起來也進了屋裡。
起居室的簾子高高地撩起來,原本緊緊關閉的窗戶也閃了一絲縫。
“是誰開的窗戶?”趙夢蘭大怒:“澤哥兒要避風,你們好大的膽子!”
她怒氣衝衝地瞪著屋裡站的兩個丫鬟。
“跟她們無關,簾子是我撩起來的,窗戶也是我開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