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陽彎腰站在床邊,一邊檢視澤哥兒的情況一邊回答趙夢蘭的話。
“顧小姐,你怎麼能這般糟蹋澤哥兒?”趙夢蘭不敢置信,眼中含著一包淚,控訴地瞪著顧重陽:“原本李太醫診治的時候,澤哥兒雖然咳嗽但還沒有發燒,就是用了你的藥材發燒的。你口口聲聲說澤哥兒不要緊,是受了風邪才咳嗽的,只要避風就行了,可你看看,我的澤哥兒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了……”
“糟蹋澤哥兒的人是你。”顧重陽騰地一下轉過身來,怒不可遏:“你恨我,怨我,我都無所謂,因為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同情你的境遇。你可以汙衊我,可以詆譭我,但你為什麼要拿孩子做籌碼。你是當母親的,你配當母親嗎?趙夢蘭,你太讓我失望了。”
郝少陽大驚失色,想想起了什麼又不敢置信地問趙夢蘭:“師姐,重陽她說的是真的嗎?”
“師姐、師姐、師姐,你只會叫我師姐,卻那般親熱地喚顧重陽的名字,她就那麼好,讓你這般放不下,捨不得?”
趙夢蘭眼淚奪眶而出,心痛不已道:“我是澤哥兒的母親,澤哥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是我身上的肉。病在兒身,痛在娘心,我對澤哥兒如何,你難道沒長眼睛嗎?如今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就來懷疑我,指著我,郝少陽!你的心呢,你的心長到哪裡去了?”
郝少陽微微撇開臉,不與趙夢蘭對視。
“還有你!”趙夢蘭對顧重陽恨之入骨:“你已經訂婚了,為什麼還要出來勾三搭四?你既然攀上了王九郎,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師弟。他是我的丈夫,澤哥兒的父親,你為什麼要來破壞我們?王九郎前腳剛走,你就耐不住寂寞勾引……”
“啪!”地一聲,響亮的巴掌落在了趙夢蘭的臉上。
“你打我!”趙夢蘭看著郝少陽,臉色白的嚇人。
郝少陽這一回沒有避,面色冷凝地走到她面前跪了下來:“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失了清白,你是該恨我。可這件事情跟她沒關係。你當初所求,不過是是一個安身之所,是她退出了,我才能給你嫡妻之位。是我不好,你若是覺得不開心,現在就可以走,孩子你可以帶走,我絕不阻攔。”
趙夢蘭突然朝後退了兩步,搖搖欲墜。
郝少陽突然將防身的匕首掏出來扔在趙夢蘭面前:“你可以恨我,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但在我死之前,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說她一個不字。你記住了,是任何人。”
此時的郝少陽一身凜冽之氣,目光堅毅,人雖然跪著,卻讓人覺得異常高大。
心痛、羞辱、不敢置信……
趙夢蘭好似被郝少陽的話語舉動嚇到了,一連朝後退了兩步,搖搖欲墜。
“你竟然護著她到這步田地,你可以捨棄我,竟然連澤哥兒都要捨棄……”
“捨棄澤哥兒的是你。”顧重陽突然道:“你明知道澤哥兒病著,卻故意不給他服藥,我說了避風,並未說門窗緊閉,這屋裡都是藥味,我一進來就聞出來不對勁了。”
顧重陽走到床頭,將地上放著的一個半人高的花瓶敲了敲道:“本該喂澤哥兒服下的那些藥,全進了這花瓶裡。趙夢蘭,我沒想到你竟然連親生的孩子都捨得。原本只是小毛病,現在澤哥兒發高燒,一個不好就會送命,甚至會留下後遺症,發熱燒成痴傻兒的也不是沒有。我出去給澤哥兒開個方子,至於讓不讓他吃,隨你們的便。”
顧重陽是真的生氣了。
稚子無辜,趙夢蘭這般狠心,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她一直勸郝少陽跟趙夢蘭好好過日子,就算趙夢蘭恨她也無所謂。可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勸了。
顧重陽出去了。
趙夢蘭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顫抖著、乞求著看著郝少陽:“師弟,我不是故意的……”
郝少陽從地上站起來,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然後他走到床邊,抱起渾身滾燙的澤哥兒,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一個字。
他只覺得心寒。
顧重陽聽到趙夢蘭苦苦哀求解釋的聲音,心裡又覺得氣憤又覺得悲涼又覺得趙夢蘭可憐可悲可恨,心裡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見他抱著孩子出來了,倒也沒有詫異,只忍不住問:“你要把孩子抱到哪裡去?”
她擔心郝少陽遷怒澤哥兒。
郝少陽顯得格外疲倦,說話都提不起精神來:“你放心,我還不至於跟不懂事的孩子過不去。澤哥兒是我的兒子,是郝家的嫡長重孫,這幾天先讓祖母帶著他,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