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奉書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置可否。她不敢再有逾矩之舉,輕輕低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5000+,會出重要人物……放心不會一直打仗噠= ̄ω ̄=
第180章0142
·胡人歸來血洗箭,白馬將軍若雷電·
攻打升龍城進行得出奇地順利。城內的陳氏皇族大約已經得到了游擊隊偷襲不利的訊息,為了避免被大炮轟成齏粉,早早便帶著嬪妃百官撤到了後方的叢林,隨後入海逃遁。留在城裡的,不過是數萬恐慌的百姓。這些人中,年紀稍大些的,大多經歷過上一次兀良哈臺攻陷升龍之後的燒殺搶掠。
脫歡第一個進入了皇宮,在龍椅上坐了一會兒,就嫌那椅子小,哈哈笑著,一腳將那龍椅踹了個稀巴爛,然後進入後宮去瞧新鮮。李恆卻沒有在城內多加停留,只休整了兩個時辰,便命令他的部隊出城追擊,務必要將陳氏皇族一網打盡。
奉書直到現在才親身體會到了李恆的軍事能力。她跟在前鋒步卒的隊伍裡,兩個半時辰的連續急行軍,讓她這個久經訓練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沒多時便汗流浹背,讓叢林中的溼氣蒸騰著,頭腦再也無法思考,只得機械地執行一切命令:行、止、分路、繞路、隱蔽、埋伏……她也多半無法理解這些命令的目的,但到了傍晚時分,斥候來報,上皇陳晃的車仗已經被包圍在一個小丘上了。
奉書心中莫名的興奮。如果這次一舉擒得陳朝的上皇,那麼以她這次立的功勞,多半會再升兩級,成為有軍銜的低階士官,獲得每日到李恆帳中報到的資格。只要和他離得夠近,早晚有機會下手。
然而選擇逃進叢林的上皇陳晃顯然也是個老油條。越南的叢林濃厚茂密,盤結的樹根有時候比人都高,稍有不慎,偏離了方向,立刻就是寸步難行。叢林裡瀰漫著一片片的毒霧,沾上人身,非病即死,元軍管這叫做“七日瘴”。除了當地土人,很少有人知道穿行叢林的安全路線。
不少元兵都是在草原賓士慣了的騎手,如今卻一個個像被剪掉了翅膀的鷹。若是有人迷路掉隊,多半不會再追上來,而是立刻被無窮無盡的洞穴、泥潭、以及瘴氣所吞噬。
突然,從側面傳來一陣陣奉書聽不懂的喊殺聲。那是陳國峻的親衛在拼死護衛他們的君主。他們的人數只有元兵的三分之一,然而人人像瘋了一般進攻,刀槍斬在身上,鮮血飛濺,他們彷彿不知疼痛,直到頭顱被蒙古馬刀一一斬落。一時間元兵的陣腳竟然壓住了。等到這些越兵死傷殆盡的時候,隔著一層霧氣,陳晃的車仗已經和海岸線融為一體了。
李恆罕見地被激怒了,大步上前,指著重傷倒地的幾個越兵戰俘,吼道:“你們皇帝去哪兒了?他走的哪條路?”
一個“越奸”哈著腰湊上前去,將李恆的話翻譯了一遍。可是重傷的越兵怒視著他,沒一個人說話。
李恆拔刀出鞘,“說!說出來,饒你們不死,立刻給你們救治!每個人加官進爵!要是不說,哼,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蒙古人的手段。”
他的聲音似乎能把整個叢林凍成冰。然而越兵們還是揚起帶血的頭,除了仇恨的眼神,什麼也沒有給他。
李恆冷笑,招了招手,把奉書的小隊叫到了戰俘旁邊,讓他們拔刀出鞘,然後指著最邊上的那個越兵,道:“再問最後一次,你說不說?”
那人破口大罵。
李恆一使眼色,那人的腦袋就乾淨利落地滾到了泥坑裡。鮮血噴湧,濺到了兩三個人的靴子上。
而李恆連看也沒看那屍體一眼,目光轉向了行刑的那個元兵,微微皺了眉,道:“出手太猶豫了,角度也不對,以後多找你們小隊長練一練。”
他的語氣平淡得好像只是一次日常的訓練。那兵喏喏連聲。
李恆的目光投到了第二個戰俘身上,同樣的話又問了一遍。那人的神情畏縮了一剎那,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下一刻,第二個人也身首分離。第二個元兵的刀法比前一個人要高明許多,李恆便沒有多加評論,目光投向了第三個戰俘。
“越奸”不失時機地上前威逼利誘,說的還是同一套話語。
而奉書就站在第三個戰俘身邊。她看到自己面前的越人臉色發白,嘴唇蠕動著,不時瞟一眼同伴們的鮮血。
李恆在慢慢地往敵人的心中種植恐懼,而且他已經快成功了。奉書驀地想起來,九歲那年,在江西空坑,父親的督府軍潰敗之時,李恆就曾用同樣的手段逼問父親的下落。最後……最後是一個忠心的督府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