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書搖頭道:“我不回南方。”忽然說道:“大哥,我肚子又餓啦。”杜滸喜道:“好,我再陪兄弟去用些酒飯便是。”這次奉書領著他到了張家口最大的酒樓長慶樓,鋪陳全是仿照大宋舊京汴梁大酒樓的格局。奉書不再大點酒菜,只要了四碟精緻細點,一壺龍井,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談了起來。奉書聽杜滸說養了兩頭白雕,好生羨慕,說道:“我正不知到哪裡去好,這麼說,明兒我就上蒙古,也去捉兩隻小白雕玩玩。”杜滸道:“那可不容易碰上。”
奉書道:“怎麼你又碰上呢?”杜滸無言可答,只好笑笑,心想蒙古苦寒,朔風猛烈,他身子單薄,只怕禁受不住,問道:“你家在哪裡?幹麼不回家?”奉書眼圈兒一紅,道:“爹爹不要我啦。”杜滸道:“幹麼呀?”奉書道:“爹爹關住了一個人,老是不放,我見那人可憐,獨個兒又悶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給他吃,又陪他說話。爹爹惱了罵我,我就夜裡偷偷逃了出來。”杜滸道:“你爹爹這時怕在想你呢。你媽呢?”奉書道:“早死啦,我從小就沒媽。”杜滸道:“你玩夠之後,就回家去罷。”奉書流下淚來,道:“爹爹不要我啦。”杜滸道:“不會的。”奉書道:“那麼他幹麼不來找我?”杜滸道:“或許他是找的,不過沒找著。”
奉書破涕為笑,道:“倒也說得是。那我玩夠之後就回去,不過先得捉兩隻白雕兒。”兩人談了一陣途中見聞,杜滸說到八個穿男裝的白衣女子意圖奪馬之事。奉書問起小紅馬的性子腳程,聽杜滸說後,神色十分欣羨,喝了一口茶,笑吟吟的道:“大哥,我向你討一件寶物,你肯嗎?”杜滸道:“哪有不肯之理?”奉書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匹汗血寶馬。”杜滸毫不遲疑,道:“好,我送給兄弟就是。”奉書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匹汗血寶馬。”杜滸毫不遲疑,道:“好,我送給兄弟就是。”
奉書本是隨口開個玩笑,心想他對這匹千載難逢的寶馬愛若性命,自己與他不過萍水相逢,存心是要瞧瞧這老實人如何出口拒絕,哪知他答應得豪爽之至,實是大出意外,不禁愕然,心中感激,難以自已,忽然伏在桌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這一下杜滸更是大為意外,忙問:“兄弟,怎麼?你身上不舒服嗎?”奉書抬起頭來,雖是滿臉淚痕,卻是喜笑顏開,只見他兩條淚水在臉頰上垂了下來,洗去煤黑,露出兩道白玉般的肌膚,笑道:“大哥,咱們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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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下章完結~
·晉‘江獨家發表·
奉書嗚的大哭。她多想用自己的命,換那一把鑰匙!
杜滸反倒鎮定,自由的那隻手圍住她腰,把她籠到懷裡,輕聲安慰,吻她臉上的眼淚。忽然又發現她手背上被燙傷的水泡,心疼得攥緊了她的手,輕輕給她吹。
越吹,周圍的氣息越熱。地面上,火舌正在舔舐牢房裡的欄杆、稻草、屍體。幾乎能聽到房屋倒塌的聲音。嗆人的煙味擠進來,帶著濃烈的焦糊味道,奉書攀著杜滸的肩膀,忍不住大聲咳嗽。
杜滸憐惜地看著她,火光把他的臉映成了紅色。他隨即閉了眼,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命令道:“走。”
奉書拼命搖頭,淚水湧出來,用力抽著鼻子。突然又生出一些希望,舉起手,用力拉住那鋼鎖,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外拔。也許牆壁不夠結實……到最後,她幾乎是雙腳蹬在牆上,杜滸也悶聲哼著,幫她用力。可是沒用,鋼鎖鑽在石縫裡,上面壓著千斤的重量。
“你等著,我再想想辦法……我去找、去找……”
杜滸再次開口,咬著牙,聲音有些變調:“走!來不及了!”
“我不!”她反而更是倔強,用力抱住他腰,感到他的汗水流進自己脖頸裡,賭誓般說:“跟你說過,我、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空氣越來越灼熱,一陣陣的窒息。杜滸眼中貯了淚,也許是被濃煙嗆的,也許不是。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拉扯,卻只落得大聲喘息。
“你……你別傻!我受了這麼多罪,才換回你一條小命,你給我好好活著!出去!出去!我看著你出——”
話音未落,突然咔嚓嚓幾聲巨響,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上層的房屋終於禁不住火舌的侵蝕,房梁木柱一個個坍塌下來,將地牢入口死死堵住。
誰都不說話了。地牢裡靜了好一刻。良久,奉書輕輕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以自己一個人的力氣,斷然無法將這些障礙從下往上的推開。
她反倒微微笑了,靠在杜滸胸前,幾乎是撒嬌的語氣:“這回你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