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傳出一聲低咳,一下子提醒了花晴風:“事已至此,我還有退路麼,根本不可能退卻了,便是他提前回來了又如何?我已別無選擇,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想到這裡,花晴風神色一肅,沉聲道:“本縣召集眾官僚,在此眾議你為官的過失與罪責,打算聯名向朝廷彈劾你。”
葉小天訝然道:“彈劾我?縣尊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
花晴風脹紅著臉道:“怎麼會開玩笑,本縣從無戲言。你不敬上司、收受賄賂……”
“停停停停停……”葉小天像揮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打斷花晴風的話,直截了當地道:“這些罪名就不用念給我聽了,你知道我一定否認的!”
葉小天一到,便在右首最上位坐了,他先向左首眾官員掃視了一眼,又向與他同列而坐的官員們掃視了一眼,聲音很輕、很柔:“聽說有人要聯名告我,不知是哪位君子,可否請出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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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71章 臨陣倒戈
二堂裡寂靜的彷彿一座墳場,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是張典史,可他老人家已經倒下了。
張典史有心疾,偶爾會請個病假,或者在簽押房裡煎藥,久而久之,眾官吏大多都知道他有心疾。但此刻心疾猝發,和葉小天有莫大關係,是緊張也好,恐懼也好,總之葉小天才是誘因。
在座的眾官員中,唯有白主簿並不這麼想,他此時非常興奮,就像一個賭徒押下了他的全部身家賭大,結果一開盅,果然是大,而且是大得不能再大的豹子,通殺,真是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樂開了花。
在白泓看來,葉小天提前趕到,赫然出現在此地,就是一個奇蹟。而張典史心疾猝發,也絕對不是意外!葉小天“妨人”吶,歷史再一次證明,葉小天真的“妨人”!
縣倉大使和司獄官坐在椅中直冒虛汗,他們是花知縣的人,沒辦法不遵從花知縣的命令。就在片刻之前,他們還覺得花知縣此番已穩操勝券,為此歡欣鼓舞,可葉小天一出現,還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他們就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以前,儘管他們是花知縣派系的人,但是並沒什麼機會和葉小天做對,所以對此人忌憚恐懼的感覺並沒有多麼強烈,而此刻他們等於是站到了葉小天的對立面,心頭那種壓力,實在難以形容。
花晴風眼見葉小天一到,雖然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臉上還笑吟吟的,可整個氣場已被他奪過去,場面即將失控,情急之下一把抓起那份奏章,似乎一下子就擁有了莫大的勇氣。
他猛地一拍公案,喝道:“葉縣丞。你休想恫嚇同僚!本縣並非背後陰謀算計,而是堂堂正正地行彈劾之事,本縣這份奏章只要送上朝廷,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兒耍威風?”
葉小天剛要張口,門口忽地搶進一人,那人正是方才陪同張典史去求醫的一個皂班副班頭,這人臉色蒼白,一進大堂便跪倒在地,向花晴風頓首道:“大老爺,張典史……張典史在送醫路上。死了!”
大堂上頓時更靜了,靜得無以復加。花晴風臉上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氣,死了?張典史竟然被嚇死了!如此荒唐不經的事情,聽著都是笑話,可是竟然就發生在他眼前,這也太荒謬了。
李秋池站在屏風後面也愣住了,他實在沒想到花晴風網羅的這群烏合之眾竟是如此不堪一擊,葉小天還沒出招啊!就算他來了又怎麼樣,照樣可以上書朝廷啊。他有權力阻止麼?只要彈劾奏章到了皇帝手中,還怕他不能大勢已去!
葉小天也被驚住了,張典史心疾發作,居然不等送醫。半路就死了?!葉小天怔了半晌,才清清嗓子,對花晴風道:“縣尊大人,此事是否容後再談。我們還是先料理張典史的後事吧。”
葉小天話音一落,李雲聰和羅小葉便附和起來,而白泓……居然已經站起來。撣撣袍子準備退場了。花晴風大急,他已經把自己逼得沒了退路,如此現在散了場,人心也就散了,他再也無法爭取到一人,包括先前已經同意和他聯名的兩個心腹。
花晴風厲聲大喝道:“不可!此間事尚未了,本縣尚未吩咐下來,誰要退下?葉小天,本縣與你並無私人恩怨,此舉全是為了社稷,為了葫縣黎民,你為官一任,罪行累累,本縣是斷然容不得你了,正好趙驛丞也在這裡,本縣馬上就上書朝廷彈劾於你。楊洋、李見柏,你二人上前署名,本縣這就加印封漆,上奏朝廷!”
花晴風所喚二人正是之前表態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