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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貴州官場,在他看來,以正印官的身份,又聯絡了一些同僚,聯名彈劾一個副手,斷無失敗的可能。所以,他決定冒這個險。

張典史的掌心都已沁出汗來,他有心疾,為了做出這個決定,心跳如擂鼓,現在都有點一陣陣的耳鳴,可是一旦做出這個決定,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眼前陣陣發黑的陰翳也就消失了,他往椅上一靠,感覺有些虛脫的感覺,忙抓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水。

大堂屏風後,李秋池心中暗想:“東翁怎麼不先問張典史,若是張典史先行答應,恐怕白主簿也就不會拒絕了,平白少了一個有力人物聯名,實在可惜。不過,錦上添花也就是為了好看,沒有白主簿,此事至此也是一定能成的了。”

花晴風得到張典史承諾,不禁欣喜若狂,馬上趁熱打鐵又看向顧教諭和黃訓導,花晴風已經想好一些說辭,比如列舉葉小天的罪狀,激起兩位老學究的仇愾之心,比如顧教諭和黃訓導才是葫縣教化方面的主官,可易俗一事的功勞卻被葉小天獨享,不曾分潤於他二人一點好處,挑起二人的憤恨……

只要顧教訓和黃訓導同意聯名,回過頭來再對白主簿軟硬兼施一番,他定然也要答應的,那時候大概只有李雲聰這個死忠還有羅小葉這個講江湖義氣的軍頭兒依舊不肯聯名了,想必就連趙驛丞也會來個牆倒眾人推。

花晴風越想越美,清了清嗓子,扭頭對坐在側首的黃教諭道:“黃教諭,對於本縣的提議,你……”

花晴風還未說完,就聽門口一聲怪叫,就像一隻貓被人踩了尾巴,隨即叫聲戛然而止,又似那貓被人割斷了喉嚨。

花晴風聽得那怪叫聲是他派在二堂門口負責守衛的心腹衙役,不禁大怒,他霍地轉過頭去,一把抓起驚堂木,正要嚴斥堂下,就見葉小天從堂下走上來,一邊走一邊很隨意地向眾人不停地拱著手,像極了一隻招財貓兒。

“大家好啊,大家好!羅巡檢好,顧教諭好。白主簿好,縣尊大人,這是在議事麼?”

花晴風手中抓著驚堂木,目瞪口呆地看著葉小天,狀似中邪:“不會啊,他不是還該有兩日才到麼,怎麼會……怎麼會……”

“啊!”

突然又是一聲怪叫,聲音就響自堂上,嚇得花晴風一哆嗦,手中的驚堂木失手跌落。吧嗒一聲砸在那份奏章上。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張典史從椅子上“直不愣登”地拔起來,兩隻眼睛瞪得嚇人,伸手指著葉小天,嘴巴張合幾下,忽地脖子一歪,“咕咚”一下又摔回了椅子,隨即就向地上滑去。

坐在他上首的是羅小葉,到底是軍人出身。身手還算敏捷,迅速探臂一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這才沒有讓他滑脫在地。就見張典史臉色鐵青,口吐白沫,唇色發紫,臉色蒼白。已然不省人事。

羅小葉驚道:“不好了,張典史突發重疾。”

這張典史本有心疾,方才一陣緊張一陣放鬆的。心臟本就再難承受刺激,卻不想葉小天突然冒了出來,本就有些心虛膽怯的張典史驚嚇過甚,一下子促發心疾,就成了這般模樣。

堂上堂下頓時一片大亂,趕緊喚了兩個人來,卸下一扇門板,抬起張典史,急去求醫診治,等把張典史抬走,堂上的混亂才稍稍平靜下來。

葉小天見張典史發病,心裡也有點兒納悶,他知道花晴風此時在二堂召集眾人就是為了對付他,但他剛到堂前,所以並未聽見張典史附和花晴風的話,雖然現在看見張典史膽怯心驚的樣子他也猜出了幾分,可是……他有這麼可怕麼?

其實葉小天雖然氣憤花晴風過河拆橋,利用他鬥倒了徐伯夷和王主簿便掉過頭來對付他,但他所恨者也只是花晴風一人而已,像張典史這種混吃等死的小人物,不過是搖旗吶喊的角色,他根本懶得理會,怎麼就……

騷亂過去,眾人落座,葉小天佯裝不知花晴風所議之事,坦然入座,對花晴風道:“下官奉命往銅仁求取賑濟銀兩,今已解赴入縣,慚愧的是,下官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討來約有往年九成的賑銀。”

花晴風強擠笑容道:“去歲有幾個縣受了災,今年銅仁府必有照顧,所以我縣賑銀少於往年也在情理之中,葉縣丞辛苦了。”

葉小天道:“多謝縣尊體諒。對了,今日縣尊將全縣官員召集於此,不知所議何事啊?”

堂上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了,所有的人都望向花晴風,花晴風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頓時覺得“亞歷山大”。葉小天一瞬不瞬地盯著花晴風,花晴風的額頭不禁見了汗。

屏風後面忽地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