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署名的倉大使和司獄官。二人被花晴風一喚,面色如土地站起來,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行不多遠,倉大使楊洋突然身子一歪,“咕咚”一聲摔在地上。
走在旁邊的司獄官李見柏肩膀剛晃了一下,一見楊大使搶在他前頭“暈倒”,頓時心中大罵,但是此等情況下,他若是也再“暈倒”,未免太不成樣子,李見柏靈機一動,馬上俯身去扶楊大使,變聲變色地道:“哎呀,楊大使舊疾發作,下官送他去就醫!”
李見柏說罷便架起楊大使一條手臂,楊大使躺在地上,牙關緊咬,直挺挺的彷彿已人事不省,李見柏沒把他架起來,便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道:“少他孃的裝蒜,快讓我架起來,老子要是走不掉,你也別想走!”
楊大使一聽頓時放軟了身子,悄悄使了點力,在李見柏的幫助下站起來,但雙目仍然緊閉,被李見柏拖著向大廳外走,兩側官員都看見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左轉右轉,顯見根本就沒暈厥。
花晴風呆住了,他沒想到倉大使和司獄官竟然無恥到如此地步,眼見二人已經邁出大廳到了廊下,花晴風才反應過來,厲喝道:“李見柏,你給我站住!叫旁人送楊大使去就醫,你回來議事。”
李見柏是當司獄官的,什麼黑心腸的事沒做過,什麼下作的本事使不出來?一聽花晴風這麼說,李見柏把心一橫,左腳跟一踩右腳尖,自己給自己下了個絆子,“哎呀”一聲大叫,把楊大使一推,自己便一頭蹌下石階。
眼見前面就是一水的平整青磚,李見柏把心一橫: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兒!他果斷地控制住伸手撐地的本能**,硬是用自己的額頭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砰”地一聲,真的暈了。
葉小天坐在堂上,眼見如此可笑的一幕,不禁啼笑皆非:“太過份了,我有這麼可怕麼?”
他有些同情地扭頭去看花晴風,花晴風眼見李見柏連這樣的絕招都使得出來,為了不上“戰場”寧可自殘,不由徹底絕望了,他的目光從眾官員的臉上一一掠過,看到的不是奚落就是同情。
當他看到就連葉小天都滿是同情地望著他時,花晴風就像心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到流血。花晴風瘋狂了。就像他幼年時在私塾上學,被同學坑了一回時那樣。
隱忍、隱忍,忍到忍無可忍,老實人就會瘋狂地暴發,花晴風抖著手中那份奏章,瘋狂地咆哮起來:“好!你們怕他,本縣不怕他!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沒人聯名是麼,沒人聯名本縣就獨自上書,我看你耐我何!哈哈哈……”
花晴風瘋狂地大笑著提起了筆,因為之前李秋池建議由眾官員首倡。由他來附議並上奏,所以花晴風還沒有寫上他的名字,此時沒人跟他聯名了,他只好獨自署名。
葉小天站起身,嘆口氣道:“縣尊大人,下官自上任以來,自問並沒有任何對不起大人的地方,實在想不出大人為何對下官成見如此之深。不過,清者自清。葉某相信,朝廷一定會還我公道!”
葉小天說完把官帽摘了下來,託在手中,對花知縣道:“賑濟銀子。下官已經解回葫縣了,請知縣大老爺與銅仁府護送兵丁交接,自行安排發放吧。下官為證清白,自請停職。在家恭候聖裁!”
其實,這種行為在京官裡尤其是京城的重臣中才常見,遭人彈劾。便自請停職以證清白,同時也方便朝廷查辦,否則依舊身在其位,難保不會再給人送一個“干涉司法”的罪名,這種情況下皇帝大多會下旨挽留。
在地方官裡這種事卻不常見,你一遭人彈劾便回家歇著,那公事誰來做?所以江浙一帶曾有一省總督與巡撫撕逼大戰,兩人輪番上奏章彈劾對方,互相告了三四年的狀,還是各任各官,誰也奈何不得誰。
葉小天雖然自幼廝混於天牢,身邊全是官兒,可這方面的常識自然不可能有人說給他聽,他還以為地方官也是這般規矩,所以來了這麼一手。
花晴風氣極反笑,道:“葉小天,你以為離了你,這葫縣政務便停滯不行了麼?好!你要停職,由得你!”
葉小天聽了,便把烏紗帽往椅上一放,向花知縣微笑道:“既然縣尊準了,那下官這就告辭了。公道自在人心,葉某相信,終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希望那時候縣尊大人你依舊還能坐在這裡,拋棄成見,通力合作,共治黎庶。”
葉小天這番話其實是正話反說,意思是你若告不倒我,你就難辭其咎,到時候我葉小天依舊是葫縣縣丞,你花大人卻不知要何去何從了。可花晴風並不這麼想,葉小天的微笑在他看來異常陰險,葉小天這番話也被他解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