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感受到這巨大的壓力,方才還挺有主意的蕭師妹話也少了,童黛有些後悔,站住道:“會被發現的,蕭蕭,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已經到了這裡,紅箋哪能再叫她縮回去,道:“別啊,都走到一半了,師姐你錯過了這次,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見到衛師兄。”
赤輪後峰草木如此茂密,極適合隱蔽行蹤,她一路握著童黛的手,真元運轉“仙霓霞光”。童黛並不知道此時即使有元嬰將神識佈滿整座赤輪峰,也不會發現二人,枉自跟著紅箋一路像只小兔子一樣戰戰兢兢。
其實這赤輪後峰紅箋比童黛要熟悉得多,二十餘年對修士而言只是生命中的小一段旅程,這宗門主峰洞府間佈局雖有變化,絕算不上面目全非,紅箋走至半路便漸漸拾起了舊時的記憶。
寰華殿的後殿本來直通曆代宗主的洞府,不過自凌虛子殞落之後,現任宗主穆逢山破天荒是個木靈根,他依舊呆在自己的香積峰,沒有搬到赤輪來,那洞府就一直空著。
符圖宗的長老齊天寶賴在赤輪峰不走,到底也沒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住到後殿,而是緊挨著凌虛子的洞府以土系法術新堆起了個住處。
這個情況叫紅箋暗暗揣測,戴明池等人已經掌握了上古靈泉的大致所在,只是苦於沒有溝通之法,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先令齊天寶在此看守。
而齊天寶近來顯是有些懈怠,頻頻跑去歲寒峰。
究其根源,都是因為石清響的怪病引得他對煉丹產生了興趣。
紅箋已經向張鈺打聽清楚,石清響自魔域歸來之時病情嚴重,到丹崖宗來得十分倉促,他本人對洞府又沒有特別的要求,只要安靜就好,住的是原先景勵的洞府。
景勵當日在寰華殿被紅箋刺死,又當眾揭穿了惡行,那件轟動道修大陸的公案雖以紅箋被關入煉魔大牢壓了下去,但很多人只是忌憚戴明池嘴上不說,心裡卻覺著能逼得一個剛剛築基的小女修以這麼激烈的手段報復,必是真有其事。
他的弟子們受此影響,大多以歷練為由避得遠遠的,以免同門之間相見尷尬,還留在赤輪峰的屈指可數。
由此可見景勵的住處確實足夠安靜,十分符合石清響的要求。
紅箋今日帶著童黛前來,並不是要急著探看石清響的虛實,當然也不是為了一解童師姐的相思之苦。
赤輪峰這邊的情況不能單純地聽張鈺敘說,也不能只靠《大難經》檢視身邊人的記憶,總要親自來看一看,最好能尋找到一個突破口,以求更深的瞭解。
修士們日常留在洞府中打坐修煉的時間總是多過其它,紅箋拉著童黛幾乎將半個後山轉遍,也只見到幾個負責灑掃的練氣期門人。
紅箋貓著腰停在了樹叢裡,悄聲道:“師姐,這附近應該就是文師伯弟子們的住處。”
童黛挺翹的鼻尖上都是細細的汗珠,她這半天只覺腦袋裡暈乎乎的,也不問紅箋如何知道便信以為真,怔怔望著那片星羅棋佈的洞府,過了片刻悵然道:“回去吧,我知道師兄住著什麼樣的地方就好了,以後想起來不用胡亂猜測。”
紅箋聽到這樣的痴話,心裡不由“嘖嘖”兩聲,暗道:“真不知道這位衛師兄長得什麼模樣,說不定等見了面還認識,能叫姑娘家愛成這樣,有機會可得好好見識見識。”
她不為所動:“別急,還沒見著人呢。等等看。”
童黛擔心地道:“小心被洪師伯逮到。”二十年前那場劫難中丹崖宗水修人才凋零,只餘下赤輪峰的洪夜汐和晚潮峰霍傳星兩位元嬰,在穆逢山接任宗主之後,兩人齊齊閉關不出。
話音未落,卻見無盡海方向一道黑影凌空飛來,越來越近,竟是要往這片區域降落。來人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保護費
來人駕御著飛行法寶,是個金丹修士。
紅箋覺著有些眼熟,但修真之人記性再好,二十多年未見,當年又只是同門間的幾面之緣,她實在是記不起此人是誰來。
記不起不要緊,一旁的童黛立時便用表情告訴了她:來人正是那位叫童黛心心念唸的衛以蓮衛師兄。
童黛像被施了定身術,呆呆望著他一動也不動,與紅箋交握的手在不自覺地用力,攥得紅箋有些疼痛。
這位衛師兄生得確實眉清目秀,但叫紅箋看,還不如盧雁長、江焰這些人英氣勃勃看著順眼,不知怎的身旁這童師姐就像著了魔一樣。
衛以蓮降落到實地,全未發現不遠處樹叢裡藏著兩個人正在盯著他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