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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說道,她的眼睛讓鄭川著迷。

“那好,你下班後我請你去假日酒店喝早茶。”鄭川直截了當地邀請道。這是他對女人的習慣,不想多繞圈子,他對將她們迅速搞到手充滿信心。他知道假日酒店所代表的生活方式對女孩子具有足夠的吸引力。他相信譚小影不會拒絕他的邀請,如果順利的話,早茶之後便開個房間也不是沒有可能。現代生活在高速執行,而鄭川自己就是一部發動機,不停地運轉,他可以幾天時間過完別人一輩子也沒有的生活。

“謝謝,”譚小影說,“不過我下班後最想做的事是回家睡覺。”

譚小影站起來走出了病房。她拒絕了?是這個女孩子不懂事,還是自己的邀請有點唐突?鄭川躺在床上回憶著自己對女孩子有過的不少成功案例,想弄清楚這一次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走廊上的燈光從病房門上的玻璃映進來,使關了燈的室內仍半明半暗。空氣中有幽幽的花香,這讓鄭川的思維回到那束神秘的玫瑰上來。林曉月,這亡魂用郵件、用鮮花來切入他現在的生活,他得認真對待才行。他絕不相信人的魂靈會飄蕩在這個世上,他突然想到給郵件發出的信箱回一封信看看,不管是誰在以林曉月的名義做這些事,只要是人,他都能對付。

然而,他仍然睡不著,總是無端地想到房內的那束玫瑰會不會在他入睡之後變成一個人,而當他睜開眼時,林曉月的面容正在床前俯看著他。這想法毫無道理,荒唐透頂,但在這夜半時分人不可能服從理性。他翻了一個身,用想女人的辦法來抵制這種恐怖感。這是他對付壓力的一種有效方法,公司的經營和人事上有時矛盾重重,而和一個女人過夜或一個人作性幻想總能使他安然入眠。

此時,護士譚小影自然出現在他的幻想中。不過,這次幻想並沒有讓他因心滿意足而疲倦地睡去,相反,他越來越清醒,感到興奮難耐。他開了燈坐起來,決定去走廊上走走,然後裝成很隨意地拐進護士值班室,他不能讓她就此拒絕他的邀請。

鄭川走出病房,望了一眼長長的走廊,盡頭是一片漆黑,他突然心生畏懼。夜半時分,走廊兩旁的病房悄無聲息,只有他隔壁病房還透出燈光。譚小影說過,林曉月去年就死在這間病房裡,可是,她說這間病房現在並未住病人,怎麼會開著燈呢?

鄭川好奇地走到門邊,從門上的玻璃方框往裡望,玻璃上像有霧氣似的,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門開了。

事後鄭川無論如何也不能解釋自己的行為,他怎麼敢進到那房裡去呢?林曉月曾經住過的病房就在隔壁,這本身已經讓他備感蹊蹺,覺得這種偶然彷彿是有人安排似的。而在夜半,他走進那間病房更不像他自己的決定,而像是有人牽引著他,用無形的力量推著他的後背,說你進去看看吧。他當時真是昏了頭,將門推開後,一步一步走進了那間病房。

出乎鄭川意料,病床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他感到頭腦裡“嗡”的一聲,轉身向門外跑時險些撞在牆上。他跑回自己病房關上門後,雙腿還一直有點發抖,他從沒被這樣突然地驚嚇過。

那是一個死人嗎?有一大團頭髮堆在枕邊,顯然是個女人,他沒來得及看清她的面孔。他想起了林曉月,這個早年的女生有一頭長髮,她將它編成粗黑的辮子……

這時,外面的走廊上突然響起手推車的聲音,自己剛才看見的真是死人嗎,手推車來運她去太平間了。但是,譚小影為什麼對他說隔壁病房是空著的,沒有住人呢?

手推車越響越近,但並沒有停下,經過他的房門後又越響越遠了,顯然,這車並沒有拐進隔壁病房。

鄭川靠在床頭,將被子蓋在腿上不敢睡覺。他看見一個黑色的漩渦,而自己近來已被捲入這漩渦中了。從寫字樓裡的電梯到公司辦公室再到醫院,無論走到哪裡都有陰魂追隨著他,他不得不承認這是真實的境遇。而此刻,他想到一牆之隔的女屍,感到有寒氣從牆壁上透進來,這寒氣中有玫瑰的幽香。他望了一眼桌上的那束玫瑰,不知道它來自天國還是地獄……

早晨,譚小影下夜班後去醫院食堂吃了點早餐,然後便回宿舍睡覺。宿舍樓與醫院之間隔著一條小街,一棵接一棵的香樟樹使這裡形成一條幽靜的林陰道。

從宿舍到醫院,這便是譚小影的生活線路。她在鄉下長大,衛校畢業後進入這座城市,兩年多了,她對這座城市仍然知之甚少。值夜班時,有時隨救護車出去接病人,車窗外閃過城市的燈紅酒綠,以及讓人辨不清方向的立交橋,她覺得自己永遠搞不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