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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是笑,那笑美的讓人無法拒絕。終究任詞敗了下來,乖乖去把她要的那方帕子取了出來。

我原以為她這樣鄭重其事要回來的帕子是什麼很要緊的物事,豈料她拿到帕子後正眼也不看下抬手就扔了——那被稱為波斯碧種長毛通靈獸的破貓脫弦之箭也似竄過去接住了。我嘖嘖稱奇:原來這世上不只是有狗會多管閒事去拿耗子,貓也有會銜東西的。

“還有鏤空鑲寶鎏金和田玉玲瓏一件。”

“還有歐冶氏出品玄鐵護心鏡一枚。”

“還有燒尾梧桐木冰蠶絲拈金七絃琴一架”

我漸漸看出門道,這些東西怕都是以前他二人兩情相悅時贈送的,安初像是要與任詞一刀兩斷再無糾葛。不過若只是如此,卻是大大便宜了這任詞。連上身為白丹那一世,足足九生九世。九生九世的生死與光陰,多少愛恨,多少不得不捨,皆是拜此位仁兄的刻意為之,而究其原因,不過是偏執高傲四字。如今只與他一刀兩斷,安初當真能將前事放下嗎?她當真甘心嗎?

安初越要越多,東西在她腳下堆起偌大的一堆,我有一種劇情gaochao越來越近的興奮感。

“還有醫死人肉白骨九轉大還丹一粒。”

這次任詞卻猶豫了:“這個暫時沒有,不過稍後我可以補上。”

安初倒沒有計較,依舊笑吟吟道:“還有戰場必備良品可解百毒魔族白氏心頭血一盞。”

終於開始了。我坐直了身子。照影鏡那邊百無聊賴的暮暮也目放精光,上前一步護在了安初身側。

☆、孽緣

不料任詞眼睛也不眨一下,從容道:“好,我還你。”就見他左手幻出個碗右手幻出把匕首麻溜兒地朝著自己胸口捅下去,然後接了滿滿一碗血,遞給了安初。安初笑吟吟接過來,依舊看也不看一眼,從容潑了,卻將地上那錦帕、玉玲瓏、護心鏡什麼的都沾汙了。

我打個冷戰,開始後知後覺了:這兩人,好像不怎麼正常啊。

安初還在繼續:“還有高貴魔族白家血統四野八荒無二真心一顆。八萬六千年釀造珍貴光陰一段,九世輪迴精彩無限獨家記憶一份。”

許是取了一盞心頭血的緣故,任詞的臉蒼白的可怕,聲音也虛弱無力:“對不起,我無法還你,也不能還你。”

“哦?”安初鳳目一轉。

“如果你一定要,那就把我的性命取去,如何?”任詞笑了。難得這賤人笑起來竟有幾分稚氣的樣子。

“哎呦喂,我如何敢取您任大將軍的性命,這等會引發兩族戰端的危險之事小女子好怕怕。也罷,便一起給你打個折吧。”安初自袖中掏出個瓶子:“這是我魔族的混沌雲水。比之冥族的忘川之水更勝一籌,因為喝了它後記憶消除的非常徹底,不像忘川水常常還會留個影子,還有它無藥可解。你喝下去,把那一段記憶去了,我就勉勉強強算你還我了。”

我目瞪口呆。從此兩相忘,與君恩義絕,原來安初打的這個主意。她果然瞭解任詞,任詞偏執高傲到骨子裡,不肯對白丹放手,那安初就用最直接的方法抹去他這一段記憶,使他的偏執高傲不得繼續——這世上最狠絕的懲罰報復莫過於讓對手失去最不想失去的東西——方法簡單,過程明瞭,我們魔族在情感上一向比別族濃烈爽快些,正所謂快意恩仇。安初今日此舉可為再標準也沒有的模版案例了!

按說我該擊節讚歎的,然心中卻莫名泛冷:凡事皆過猶不及,安初乾脆利落到這種地步,與她平日溫婉的樣子相去的也太遠了八萬六千年前魔族軍中那個稱號燕赤的女將軍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之前我還在想任詞那樣變態的賤人我們賢淑的安初當年怎麼就和他攪到一起了,如今看來,原來是人以類聚啊!!!

這世間有種悲哀,是你以為養的是白鶴,孰料它其實是隻鷹隼。固然都是好的,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大反轉,委實讓人難以消化,傷心莫名。

然此時現場風雲變幻也容不得我分神心傷了。我看安初白皙的手指優雅地翹著蘭花指捏牢了那一瓶混沌雲水,而任詞的眼中晦暗不明。許久,他暗啞道:“丹兒,我是有後悔的”

“喝下去。”安初打斷他的話,婷婷嫋嫋向他走近兩步,把那藥湊到他眼皮底下。

在三十三重天時我進入任詞的夢境,浮光掠影匆匆一瞥,將他們二人的事知曉了個大概,然具體情形卻不是很明朗。當年他們兩個之間是以怎樣一種方式相處的?為何安初可以如此的強勢,如此的肆無忌憚,如此的成竹在胸?我迫不及待想安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