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從迦烜嘴裡出來的就是皇命了。
“好。”她只得認命而無奈地應道,“我這便同二殿下走就是了。”
下刻,舒蘭將手中的花燈遞給唐雪松,眉宇含笑,“我還沒來得及寫,不過你就替我放了吧,想來心願也是能成的。”
少頃,她對著迦烜道:“那二殿下,請吧。”
兩人的背影極快地堙沒在湧動的人群之中。
唐雪松說不出此刻的心情,懷裡的琥珀鐲子還沒送出去,躺在心口,如同他拿著兩盞花燈的手,在冬夜裡分外冰涼。可少頃,他卻發現舒蘭給他的那盞花燈下頭還夾著一張紙,拿開來看,見上頭有兩種不同的筆跡,寫著兩句話。
有松堪折直須折,莫待無松空折枝。
這松,我折了。
最後五個字,他認得,他不止認得,還曉得這是舒蘭的筆跡。
唐雪松搖搖頭,面上的笑卻再也掩飾不住,寸陰如歲,他從來不敢奢想自己的心意有成真的這一天。
舒蘭,往後我必好好活著,護你一生。
這夜,花燈隨流水而去,承載著的卻是兩人滿滿的心願。
作者有話要說: 這場戲過後,玉導包著頭巾躲在無人的角落裡……
“玉導,你在這幹嘛?”
“噓……人、人家怕阿烜拿刀砍我……”
“這樣啊,可你就不怕我拿刀砍你嗎?”
玉導回眸,就看見阿遠一臉猙獰地看著她。
“哇……凌晨大大,你太有先見之明瞭!可不管甜不甜都是我遭罪啊!救駕!舒蘭、雪松、再救駕啊!我可是親媽!”
☆、第四十章 坦言 籌謀
另一頭,坐在馬車裡被帶走的舒蘭,原以為迦烜必然要發揮他獅吼功的功力,震得她耳膜發疼,不想馬車行了許久,迦烜卻始終是緘默不語,一路無話。直到馬車半途停了下來,迦烜才撩開車簾,開口問道。
“怎麼了?”
侍衛道:“殿下,是前面被花車堵住了,過會就好。”
迦烜放下簾子,沒有再說話,兩人便面對面安靜地坐在馬車裡,舒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這誠然不是迦烜行事的風格。
“二殿下這樣安靜,是不是忘記了,您可還沒告訴我這是要去哪呢?”
“皇宮。”
舒蘭挑眉,“怎麼?真出事了?”
頃刻的靜默之後,舒蘭聽見的是自己沒有想到的話。
“在他約你之前,我也想約你來看花燈,可是那天吃麵的時候,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迦烜食指撩開車簾一角,目光沒有焦點似地望著外頭。
“你還記得我們兩個一起來看花燈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彷彿知道她不會記得,迦烜停了停,很快自己說道,“是在五年前,那年我們十八歲。我原本打算在那一年向你表明心意,可那時你貪玩,放花燈的時候竟故意鬧失蹤,叫我找不到你,最後卻又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害我跌進了河裡。”
舒蘭抱歉地笑著,“那時是我不好,所以後來皇上答應讓我回西陘關,我也沒好意思來見你。”
“這就是你對我不告而別的原因?真是愚蠢。”迦烜放下簾子,馬車又緩緩動了起來,“不過拜你所賜,那場病,我真是病了許久。”
寒春入水,河水無比陰冷,可這並不是他久病纏身的主要因由。是當年他在病榻上聽聞舒蘭要回西陘關,他硬是拖著昏昏沉沉的身子騎烈馬去追,偏偏昏厥在馬背上,他還是連她的一個背影都沒能瞧見。
再然後便是病來如山倒,白御醫說他憂思成疾,心病太重,身子難愈,整整醫了四月有餘。
他是迦國二皇子,自小錦衣玉食,眾星捧月,從來都是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人生第一次的求而不得,要他如何不憂?如何不愁?
可舒蘭並不曉得這些,她所曉得的就是迦烜再如何心儀於她,壑帝都不會予以成全。
她十三歲入京為質,十六歲壑帝毫無徵兆地允她出宮居住,彼時是迦國壑帝親自與她說。
“舒蘭,你們尚且年幼,容易將感情弄混,迦烜既是迦國二皇子,他所娶之人便多半由不得他自己,你可明白?”
當年她雖心思淺,卻也明白壑帝的意思。再來她本就不願受拘束,在皇城裡當質子的時候,也很不喜歡皇宮裡的生活,且不說她不曾考慮過情愛之事,當真要她嫁,她也不願意嫁入皇家,是以她立即答覆道。
“壑帝寬心,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