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慕容垂長身而起,劍氣立時暴漲,舞動間,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雖見他舞得輕鬆自如,卻隱隱發出風雷之聲,顯然其間蘊藏勁力,實是非同小可。劍氣涵蓋範圍之內,空氣爆破之聲此起彼伏,人雖無殺人之意,劍上卻殺氣縱橫,逼得一旁觀看的容樓不得不倒退幾步離得更遠些。
慕容垂的劍勢勇猛無匹,揮劍間如猛虎跳澗,移步時若蛟龍出海。容樓目不轉睛,正看得心神俱凝,不住點頭歎服時,慕容垂瞬間收劍。劍勢一收,漫天殺氣皆無蹤影,只是剛才籠罩於他劍氣之下的一片綠竹在他舞劍時彷彿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枝葉全都紋絲不動,此刻他劍收招盡之時,卻葉如雨下。
慕容垂目光如炬看向容樓,道:“司馬塵的劍你也見過,虎狼之勢,可見雅不雅並非在劍,而是使劍之人。”
容樓想了想,道:“將軍說的不錯,不過,我以為利器也是有氣質的,不循著它的氣質去練,是不可能把此種利器用得出神入化,達到巔峰的。”
慕容垂目光閃動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正想告訴你,這就是為什麼我後來棄劍從刀的原因。剛猛霸道的氣勢不適合劍,若想大成,不如選刀。”
“將軍!”莊千棠從容樓身後走了上來嚮慕容垂施禮,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偉岸挺直的身軀卻顯得精神矍鑠。
慕容垂看了看他倆人,道:“看來你們恢復的不錯,且不必急著回營,在我這裡多留些日子。明日起,有空我會悉心教導你們。”
兩人滿臉喜色,道:“謝將軍!”
慕容垂擺擺手道:“以後若想建功立業靠的是你們自已。”說完,一邊向院外走去,一邊道:“我書房裡有不少兵法韜略的書,你們若有興趣,空閒時可以去看看。”
聽言,容樓二人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在安東將軍府的幾個月,有慕容垂的親自指點,加上二人如飢似渴地學習,容樓和莊千棠的武功、韜略都有了很大長進,此後兩人在神機營中均獨佔鰲頭。慕容垂對他們關愛尤加,慕容令更是徹底把容樓當成自已弟弟對待,每逢休息經常領著他一起回去吃飯,連展燕然都略帶醋意笑他白白撿了一個好哥哥。
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的豐富,種子隊的成員跟隨慕容垂四處征戰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七人的表現當然也越來越好。戰場之上,容樓再也不是多年前那個無甲可穿、挺槍突進突出、只知莽撞衝殺的黑衣少年,而成長為了能進能退、關注全域性的戰士,唯一相似的是他仍舊不願在沙場之上暴露真實面貌,一如少時一般以一襲黑布蒙面。
因為時常有機會呆在慕容垂軍中,他發現慕容垂軍令如山,軍紀嚴明,賞罰有理,對犯了錯的屬下,就算是至愛之將也絕不顧惜。他麾下有些將領雖然被他懲罰杖責,但也俱是心服口服,對他的軍威五體投地。安東將軍治軍之嚴早已聲名遠播,他的軍隊戰鬥力之強也是威震北方。
這日,上庸王慕容評下了早朝,步出大殿,拐進殿牆外的小路,準備離開。行走間想著這幾日朝堂之上皇上一直無精打采,今日早朝連他一向敬畏的大司馬慕容恪上承奏摺時也仍是一副煩燥不奈、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又是什麼人什麼事惹到他了。
正尋思間,身後急衝衝地趕上來一個老太監:“王爺,請留步!”
慕容評穩住腳跟,回頭一看,原來是皇上身邊的呼公公,點了點頭道:“何事?”
呼公公一路小跑上前,道:“皇上請您去御書房一敘。”
慕容評思考了一下,知道此刻慕容俊心緒不佳,定是要向自已發發牢騷,訴訴苦水,還需小心應對,實在不是什麼好差事。況且自已又有約在先,稍後要去後宮見皇后可足渾,就有點想託事不去。正待告假,卻心念一轉,想起現在的儲君———侄孫慕容暐因為才智韜略遠不及其幼弟慕容衝,這幾年來越發不得皇上寵愛,現在他向自己抱怨、擔心太子異位之事早已不是一次兩次,幾乎變成了家常便飯,因此,對這事自已也開始頗為關注,也擔心若是真的等到皇上下旨實施,一切便為時已晚。當下打定主意藉此機會探一探慕容俊的口風,便道:“公公,前面帶路。”
一踏進御書房的門,只見慕容俊一臉憤憤然地來回跺步,慕容評心下立刻就明白了幾分——害他煩心之事定是和慕容垂有關。
慕容俊平日裡也是一位英明威武,剛正不阿的明君,雖然口碑不及大司馬慕容恪,但燕國上下無論是百姓還是朝臣對他俱是心存敬畏。只是凡事一旦扯上他的弟弟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