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暗自搖頭,心想裴茗翠不述宇文化及的錯事。只把奏摺交給楊廣,如果楊廣真有腦子的話,只要虛虛實實的一逼,管保這個宇文化及什麼都會吐露出來。如此一來,他見了奏摺,效果就差了很多,由此可見,楊廣對宇文化及的寵愛不是一般,他不見得想要宇文化及死地。
宇文化及跪著爬過去,撿起地上的摺子,看了幾眼,沒有釋然,反倒更是惶恐。若說他方才嚇的半死,這會兒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
蕭布衣見到他有出氣沒有進氣,恨不得把這口氣給他掐住,沒有想到他半晌又醒轉過來,比不死小強還要頑強。
“聖上,裴茗翠所書,”宇文化及吊著氣道:“微臣,微臣……”
楊廣冷聲道:“她說你私自交市,可是真的?”
宇文化及翻著白眼,哭聲道:“聖上明察。”
“明察?”楊廣怒不可遏,“我三令五申,不得和突厥私自交市,宇文化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藐視我的法令!你最近可是活的太舒服了嗎?”
宇文化及跪行向前兩步,只是哭叫道:“聖上開恩,聖上開恩,化及一時糊塗,鬼迷心竅,還請你看在化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化及一條狗命。聖上,聖上,”宇文化及突然想起了什麼,急聲道:“這一切都是樑子玄搞的鬼,我是一時沒有多想,被他利用,我是被他利用的!”
蕭布衣見到宇文化及以頭搶地,搖尾乞憐的可憐相,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快,只是還不明白,難道私自交市還比私匿馬匹的罪名還要厲害?
裴茗翠轉瞬給他了個解釋,“聖上,宇文化及以權謀私,私匿馬匹不報,勾結突厥,私自交市,罪大惡極,還請聖上嚴懲。”
楊廣雖然怒容滿面,聽到裴茗翠的建議後,卻是沉吟起來,蕭布衣疑惑不解,卻見楊廣已經向自己方向望了過來,猶豫下道:“秘書郎,你意下如何?”
蕭布衣沒有想到他望著自己,叫的卻是秘書郎,好像有些神情恍惚,虞世南聽到他問,只能上前道:“臣下覺得聖上自有定論,不過臣下覺得,裴小姐說的有根有據,大有道理。”
“校書郎,你意下如何?”楊廣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找錯了人,他本意是想問蕭布衣,不然也不會望向他的。
蕭布衣斜睨了裴茗翠一眼,見到她嘴角似笑非笑,也看不出心意,雖然知道宇文化及這時還死不了,不然他難道是借屍還魂殺的楊廣?可他畢竟還想試試,他一直想把宇文化及踩到萬劫不復去,可惜有心無力,這次抓住機會,如何肯放過?
“啟稟聖上,其實臣下的意見不足為道。想我大隋泱泱大國,法度森然才能服眾,這種事情的處理想必刑部大理寺都有定論,校書郎唯有能說,依法行事方可服眾,不至於讓法度為民眾所輕!”
他口口有法可依,就是知道宇文化及這個罪名不會輕了。裴茗翠聰穎過人,千里迢迢的過來參宇文化及一本豈是玩的?再說看到宇文化及嚇的灰孫子樣,估計要是依法辦理,砍頭都是輕的。
楊廣微微皺眉,最後望向了裴茗翠,“茗翠,依法如何?”
“依法當誅。”裴茗翠毫不猶豫道:“私匿馬匹不報之事已有先例,當年大都督屈突通去隴西檢查牧場發現私匿。先帝曾是大怒,要將監牧官吏一千五百人全部斬首!後來雖赦免了他們地死罪,可活罪難饒。私匿馬匹一事就已經夠宇文化及削職為民,可私自交市一罪大隋規定是死罪,絕沒有商量的餘地,宇文化及要死,樑子玄既然牽扯進來,也請聖上下文緝拿。此事輕判不得,不然天下若是知道,我只怕大隋法令不行,難以服眾!”
宇文化及軟癱在地上,無力辯解,只是喃喃說道:“請聖上開恩,請聖上開恩……”
楊廣皺了下眉頭,揮手道:“把宇文化及送交大理寺處理,茗翠,你千里迢迢的到了東都,想是累了,回去歇息吧。”
裴茗翠輕蹙眉頭,卻是施禮道:“茗翠謝聖上關心。”
楊廣不再說話,已經轉身下臺離去,群臣面面相覷,沒有想到今日殿審竟然是這種結果。來到顯和殿的時候,只以為蕭布衣是必死了。沒有想到最終這小子還是活蹦亂跳,被抬下去的卻是宇文化及!不死小強弼馬溫嘀咕的時候,在旁人的眼中,這個校書郎何嘗不也是個不死的小強?
裴茗翠對蕭布衣沒有了在馬邑時的熱情和肆無忌憚,只是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蕭兄,過幾日我再和你聯絡。”
她說了一句蕭兄聲音很輕,落在蕭布衣的心中,卻是暖洋洋的受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