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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茗翠還是華服在身,作風豪放,但是衣冠總算是正的,只是臉上隱約有了憔悴之色,想來一路鞍馬勞頓,不得歇息。她問了宇文化及一句,聽不到回答,也不理會,堂堂的太僕少卿在她眼中視若無物,前行幾步,跪倒道:“茗翠恭祝聖上萬安。”
她並不說什麼吾皇萬歲之語,楊廣也不見怪,微笑擺手道:“茗翠起身。”
蕭布衣冷眼旁觀,見到楊廣對裴茗翠更多的感情像是父愛,和男女之情倒是扯不上關係,由此可知裴茗翠一女兒之身,能得到楊廣的器重,那個陳宣華實在是功不可沒。那個女人雖死,可是留下影響卻是頗大,倒不知道如何傾倒眾生,竟有兩代君王為她痴迷。
“茗翠,你說去了張掖,不知道有什麼收穫?”楊廣把眾事撇開不理,和藹問道。
裴茗翠笑道:“聖上,茗翠去了張掖,那幫使臣商賈都在問,不知道聖上何時能夠再去,倒是極想見聖上一面。”
楊廣露出神往之色,似乎緬懷當年的風光,卻是嘆息一聲。
裴茗翠察言觀色道:“我對他們說,聖上公務繁忙,一心政事,雖然惦念他們,卻是無暇再來,要是真心想見聖上,大可到東都來見。他們都說好,此刻多半都是在趕往東都的路上。”
楊廣‘哦’了一聲道:“茗翠辛苦了。”
他和裴茗翠沒有什麼君主對臣子威嚴,更像是嘮嘮家常而已,群臣卻只有聽著的份,宇文化及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是想著,裴茗翠到此,是恰時趕到,還是刻意為之?
裴茗翠微笑道:“茗翠哪裡有聖上辛勞的萬分之一。不過這次茗翠在張掖從西域商賈手上買個好玩的東西,可給聖上一觀。”
“你每次都有好玩的東西帶給我,”楊廣笑道:“拿上來看看吧。”
裴茗翠從袖子中取出一物,內侍郎接過呈給楊廣。那物就是個管子,也看不出什麼稀奇,楊廣拿在手上。不明所以。裴茗翠用手作勢,示意楊廣放到眼前一觀,楊廣透過那管子看過去,突然大笑道:“有趣有趣。”
等到他放下管子,已經問道:“茗翠,這是什麼?”
“這在西域商賈中叫做望得遠,茗翠叫它千里眼,這種東西兩端就是波斯人用勃利所做。不但可以遊玩,就算行軍打仗也是不差的。”
裴茗翠解釋的別人或許不明白,蕭布衣卻知道那是和望遠鏡差不多,不由好笑。
楊廣把玩著手中的千里眼,很是喜愛,裴茗翠卻問道:“如此深夜,不知道聖上殿審為何?”楊廣放下千里眼,搖頭道:“你不問我幾乎把殿審的事情忘了,讓他們和你說說吧。茗翠,你自幼聰明,我看看你有什麼主見。”
聖上發話,張翠華只能再哭眼抹淚的又去死一回,祖郎將也只好忠心耿耿一回,等到二人說完,不等蕭布衣陳述。裴茗翠已經擺手止住他道:“祖郎將,你可親眼見到蕭布衣闖進了春麗殿?”
祖郎將猶豫下道:“那倒不曾。”
裴茗翠淡淡道:“你沒有親眼見到蕭布衣闖了春麗殿,只聽信張翠華的一面之詞,就去動手抓人,不知道誰賦予你的權力?你權力如此之大,若是有別的夫人心情不好,說少卿闖入了春麗殿,你也去抓嗎?”
宇文化及一愣,祖郎將面紅耳赤,只是拱手對楊廣道:“聖上,微臣也是忠心耿耿,一時情急。”
楊廣揮手道:“讓茗翠問下去。”
“哦,一時情急。”裴茗翠點點頭,“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呀,你的手下在蕭布衣房間搜出了珠寶,而且是張翠華的宮內所丟失的,這個我沒有聽錯吧?”
祖郎將和張夫人都是點頭,“是的。”
“張翠華,蕭布衣調戲你的丫頭不成,衝出了春麗殿,不是飛出去的吧?”裴茗翠問。
張翠華強笑道:“當然是衝出去的,人怎麼會飛?”
“少卿你可見到蕭布衣進了春麗殿?”裴茗翠又換個人問。
宇文化及見到裴茗翠笑意盎然,卻是心寒起來,緩緩道:“方才祖郎將說了,我們都沒有見過,不過我想珠寶總是不假。”
裴茗翠點點頭,“不知道少卿和祖郎將深夜去春麗殿又做什麼?你們一個太僕少卿,一個監門府的郎將,風馬牛不相及,難道約好去春麗殿飲酒嗎?”
宇文化及臉色微變,心道這個帽子扣下來,自己是死罪,這個裴茗翠隨意一問都是大有深意,正想著如何回答的時候,祖郎將卻是拱手道:“末將和少卿有些交情,護衛顯仁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