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達人長地剽悍,表情和蕭布衣欠錢不還一樣。元文都稍微有些發福,對蕭布衣倒是不冷不熱,韋津卻是對蕭布衣頗為恭敬,連說久仰。
剩下的大臣還有盧楚、董奇峰、獨孤機等人,卻都算是蕭布衣的舊識。
蕭布衣發現楊侗雖是年幼,和泥的本事倒是一流,關於捕殺之事提也不提,一方面顯示對蕭布衣地信任。另外一方面也不得罪皇甫無逸。裴茗翠表情淡漠,她能在此,很大的程度是因為楊廣的信任,可楊廣遠在揚州。皇甫無逸卻也不把她放在眼中。只是盧楚對裴茗翠十分重視,一直不離左右。
眾人進了龍光殿,酒宴早就擺好。楊侗拉著蕭布衣的手,走到左手上首位道:“蕭將軍遠道而來,這次主要為你接風。還請上坐。”
蕭布衣目光掃過去,見到一幫人都是虎視眈眈,知道這椅子不好坐。心思微轉,擺手道:“眾位大人守衛東都勞苦功高,我初到這裡,何德何能坐此高位?皇甫將軍抵禦盜匪,辛勞忠心,還請上坐。”
皇甫無逸倒沒有想到蕭布衣會謙讓,卻當仁不讓的走了過去。傲慢道:“既然如此,我是恭敬不如從命!”
蕭布衣讓個座位,暗想這個皇甫無逸驕橫傲慢,想必是自恃功勞,可如此一來,倒也容易對付。
楊侗看了眼皇甫無逸。皺了下眉頭。轉瞬指著右手上位道:“還請蕭將軍坐此位置。”
蕭布衣卻恭敬對盧楚道:“盧大人和皇甫將軍一文一武,理應坐此位置。”
盧楚卻是猶豫片刻。看了裴茗翠一眼,見到她不置可否,還是走過去坐下來。
楊侗笑容不減,蕭布衣卻撿了盧楚下手的位置坐下,楊侗輕輕搖頭,回到高位。
眾官分官階高低落座,這個在朝廷上是絕對不能有錯。裴茗翠卻撿最末地几案旁坐下,心道凳子是死地,人是活的,自恃功勞難免遭人猜忌,皇甫無逸坐上去的那一刻就註定他很快要下來。
黑衣女子無人理會,裴茗翠招呼她到自己身旁坐下。黑衣女子表情漠漠,話也不多說一句,裴茗翠早知道她的性格,不以為意。
楊侗高高在上,舉起酒樽道:“今日蕭將軍來此,東都士氣大振,今日起,我們宜同心協力共衛東都,等聖上回轉後,我當稟告諸位大人的功勞,均有封賞。以往若有什麼小小的不快,都是一筆勾銷了吧。”
眾人都是舉杯道:“謝越王。”
見眾人將酒飲盡,楊侗輕輕拍了下巴掌,歌姬舞姬登場,一時間絲竹悠揚,輕歌曼舞,紅袖飄飄,香氣瀰漫。
眾大臣大多卻是無心欣賞歌舞,可礙著楊侗的面子,只能裝出津津有味的樣子。
皇甫無逸卻是酒滿杯幹,目光多數是在舞姬身上,可偶爾也會在楊侗和蕭布衣身上游走。
蕭布衣只是喝著悶酒,卻在想著如何開啟東都的局面,楊侗雖然年幼,可比他想像中要賢明地多,盧楚很顯然是和裴茗翠一夥,可剩下的人,除了個董奇峰或許能站在他這面,其餘的人多半會和皇甫無逸一路。
楊侗無心歌舞,見到蕭布衣的心不在焉,微笑問道:“蕭將軍,可是這些歌舞不入將軍地法眼嗎?若是不喜,我大可換些舞姬。”
蕭布衣放下酒杯,長嘆一聲,楊侗輕輕擺手,歌舞遽停,群臣的目光卻都是望了過來。
楊侗高位上問道:“蕭將軍,不知道何事嘆息?”
蕭布衣也不起身,沉聲道:“越王好意微臣心領。只是微臣卻是無福消受。想當年,微臣才入東都之時,大隋萬國敬仰,天下之腹。繁華昌盛,讓人心醉。可只是短短几年光景,天下就是亂的一發不可收拾,微臣從襄陽一路行來,只見到盜匪無數,有如蟻鼠啃噬著大隋的秀美山河,只恨不得平匪滅寇,還大隋江山以壯麗,給天下百姓以安寧!”
楊侗拍案叫好道:“好一個還大隋江山以壯麗,給天下百姓以安寧,蕭將軍此語正和我意,只此一言,當浮一大白!”
群臣默然無言,回首往事,也是感慨萬千。誰都會記得,當初大隋繁華,天下第一。眾人也是睥睨四方,如今卻落得惶惶四顧地下場,難免心中異樣。皇甫無逸卻是露出警惕之色,蕭布衣懶得理會皇甫無逸。繼續說下去,“如今中原群盜猖獗,單以瓦崗就有四十萬之眾,如今兵動東都,困虎牢。攻興洛倉,直逼東都!百姓無以為生,只能起而造反。微臣匆匆前來,一路上只見到哀鴻遍野,慘不忍睹,每當想起這些,這酒兒歌舞,真地無心欣賞!”
楊侗肅然起敬,“蕭將軍所言極是。這麼說是我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