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望見妹子楚楚可憐,嘆道:“無垢,你想息事寧人,可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這事情集市中已鬧的沸沸揚揚,路人皆知。李元吉不給你面子,就是不給世民面子,不給世民面子,就是削我們長孫家的面子。眼下聖上在位時都已如此,若建成真的稱帝,更無人能管。以李元吉的胡鬧,哪裡還有世民的立足之地呢?”
長孫無垢聽和李世民有關,不由急了起來,“三哥,那可如何是好?我真的……不想給世民添麻煩的。今日聖上雖責備了元吉,可我看出他是情非得已。畢竟那是他的骨肉,再理屈也捨不得打。這一記耳光打在李元吉的臉上,可世民他卻極為難做了。”
長孫無忌啐道:“你還能讓世民怎麼做?婦人之見!”見長孫無垢雙眸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長孫無忌知道說的重了,歉然道:“無垢,我都是氣糊塗了,才對你亂髮脾氣,三哥不對,你莫要怪三哥了。”
兩滴淚水如珍珠般落下,長孫無垢哽咽道:“三哥是為我和世民好,我怎麼會怪你。可眼下……聖上對元吉極為寵愛,我們左右為難。”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李元吉自作孽,我們一忍再忍,他真的以為我們怕了他?”
見長孫無忌眼中泛出寒光,長孫無垢駭然道:“三哥,你要做什麼?這時候萬萬不能對他如何,不然無論是否與我們有關,聖上都會懷疑是我們所為。”
長孫無忌安慰妹妹道:“無垢,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讓世民知道。你想想,我們若是瞞著他,若有一天他迴轉西京,沒有心理準備,那可真的是顏面無存了。”
長孫無垢點頭道:“三哥說的也有道理,我……一切聽三哥的吩咐,只求世民能不受牽連就好。我幫不了他什麼,總是給他惹麻煩,怎生過意的去呢?”
長孫無忌只能感慨好人無好報,安慰妹妹幾句,吩咐婢女帶妹妹去安歇,然後獨自去了書房。李元吉總是惹事,他不放心再去河北,再說他為了李世民,也要關注西京的動向。好在河北還有長孫恆安,研墨提筆,半晌沒有落筆,心中只想,若是叔父在的話,會如何應對呢?
叔父現在到底在哪裡?如今長孫家族又遇危機,急需他來化解,他到底是生是死?
信從西京到了李世民手上,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眼下天下混戰,戰局交錯,西梁軍從河北穿過太行斜插到了山西,將唐軍的勢力劃分為兩部分,也無形中讓幽州和關中的聯絡更為困難。李世民收到長孫無忌書信的時候,正處於糾結之態。
如今已是深秋。
無邊落葉蕭蕭而下,不盡憂愁滾滾湧來。李世民這時候正喜憂參半。喜的是,遼東出兵三萬,如今已過長城、燕山,在唐軍的默許下,直達固安,已臨巨馬河。憂的卻是,突厥兵以二十多萬之眾,竟然還是奈何不了蕭布衣的西梁軍。
眼下在河北、山西的雙方兵力犬牙交錯,互相滲透,就看哪方先打破僵局。可李世民已對山西的戰局有了不祥之兆,至於河北,他一時間也很難取勝。以往對戰薛舉、劉武周之時,李淵命令李世民防守反擊的時候,總能有效的利用外援來牽扯對手的精力,但這次形勢不同以往,李淵能動用的外援都已參戰,而這些外援,卻並沒有發揮出想像的作用。
不過遼東雖只出兵三萬,但可算是精銳之師,李世民曾經親自接見過遼東的主將淵蓋蘇文,感覺此人頗有見識。
原來淵氏家族出自是遼東五部的順奴部,到淵蓋蘇文的父親淵太祚之時,已是家族顯赫,更成為了遼東的大對盧,掌握遼東的兵權。淵太祚過世後,淵蓋蘇文繼承父位,亦是手握兵權。遼東王高建武派淵蓋蘇文前來,可見對這次南下入侵的重視。
河北兵力雖增,但突厥兵那面已呈強弩之末之勢。李世民就在想著如何打破秦叔寶封鎖之際,收到了長孫無忌的信。
展信觀看後,李世民微微一笑,眾將見到,都是心中大安,覺得關中應該無事。李世民將信收起,繼續和眾人商討對策,等商議已定,眾將退下後,這才獨自坐下來。又掏出書信看了眼,李世民按捺的怒火終於噴薄而出,伸手拔劍,一劍將桌案砍成兩半,咬牙切齒道:“李元吉,我念兄弟之情,忍讓再三,你欺我太甚!我不殺你,何顏立足於世?”
門簾一挑,李世民心中警覺,轉罵道:“西梁軍……”抬頭見是長孫恆安,李世民收起了長劍,苦笑道:“恆安,原來是你,那我也不用做戲了。”
長孫恆安見李世民怒氣衝衝,也是苦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