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若是你,只怕更要狂躁,你方才的表現,已讓我吃驚了。”
李世民盯著裂開的桌案,彷彿看著李元吉的屍體一樣,“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辱我可以,但是他敢欺辱無垢,我不會放、過、他!”李世民咬牙一字字說出最後一句話,可見心中的痛恨。
長孫恆安嘆道:“聖上對元吉,真的太過溺愛了。”他尋常的一句話,卻觸動了李世民的心絃,霍然抬頭道:“恆安,你要說什麼?”
長孫恆安四下看了眼,苦笑道:“不知道你可知道,現在西京有個傳言。”
李世民眉頭一皺,“什麼傳言?我遠在河北,怎麼會知道?”
長孫恆安嘆氣道:“其實無忌還帶來個訊息……秦王,你聽了莫要激動。”
李世民舒了口氣,放鬆下來,“難道現在還有比剛才那事更讓我心煩的嗎?恆安,你快說!”
長孫恆安表情複雜,良久才道:“西京暗傳,玄霸並非聖上的親生兒子!”
李世民一驚,轉瞬大怒道:“又是李元吉這個雜種在散佈謠言,他說玄霸不是父皇的兒子,那不就是說我也不是?他一直汙衊我,我和他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他盛怒之下,口不擇言,已不顧言語也辱了李淵。
長孫恆安憂慮道:“他說的雖不是真的……可是……”長孫恆安欲言又止,李世民心頭一顫,“他說的不是真的?”遽然想到李淵對李元吉的溺愛,對大哥的讚許,可對自己,素來都是苛責訓斥,長孫恆安又是這種表情,好像都有些半信半疑,難道這傳言……
心中有個聲音高喊,一切不過是謠言,你切莫相信。但疑念一起,越聚越多,暗想李元吉死死的咬住這個話題,從東都那時就開始,難道一點緣由沒有?天人交戰之際,李世民額頭竟然有滾滾汗水而落。
長孫恆安大是詫異,他說出傳言的時候,倒沒有李世民想的那麼複雜,更從未懷過李世民的身份,他倒認為眼下李建成是為太子,身在西京,對李元吉的行為不聞不問,已有放縱的嫌疑。雖說李建成在打江山中中規中矩,但若論戰功,還不及李世民搶眼。京城還有傳言,說秦王更應為太子繼承皇位。天下未定,這種事反倒被炒的沸沸揚揚,長孫恆安只想和李世民商論對策,可見到他眼下的情形,如何會勸?
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恆安試探著輕聲招呼道:“秦王……”沒想到這一聲喊卻讓李世民跳了起來,他雙目紅赤,怒喝道:“你也相信那謠言嗎?”
長孫恆安道:“秦王,我若相信,怎麼還會留在你身邊?”
李世民情緒稍安,喃喃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謠言四起,他心思已不在河北戰場,恨不得身生雙翅飛回關中,可畢竟知道此法不妥,他身為秦王,統領唐軍,怎能說走就走?
長孫恆安見李世民困惑非常,心中也是在想,‘怎麼辦,究竟怎麼辦?’可他想到的事情,已遠較李世民所想的還要多!但他畢竟還是年輕,面對如此錯綜複雜的形勢,一時間也難以做出抉擇。不知為何,忍不住想到了叔父,每次重大決策都是有叔父淡淡、從容的說出應對之法,化險為夷,可現在的長孫順德,到底在哪裡?
長孫順德此刻正從容的坐在一間石室內。
石室很高、很大,四周石壁光滑如玉,幾可照人。石室中異常溫暖,一側滿是酒罈,有密封,有半空。另外一側卻全是書籍。
長孫順德坐在盛有酒罈的石壁前,隨手拍開一個酒罈,酒香四溢。他拿起來喝了口,慢慢的回味,這幾個月來,他看起來除了喝酒,再也沒有別的事情。
長孫順德看起來瘦了很多,而石室中並非只有他一人。
裴茗翠也在石室中,輕輕的咳,卻站在有書籍的那側,翻閱那裡的書籍,石室極大,酒多書也多,她看得極快,但書籍極多,她一時間也難以盡覽。
除了裴茗翠、長孫順德外,宇文芷竟然也在石室中。她坐在輪椅上,微垂著頭,看起來已然熟睡,她身邊壁火熊熊,火光照在宇文芷那被劃了一刀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醜惡猙獰。
這三人身處一室,竟然相安無事,可除了這三人,諾大個石室,再沒有他人。三人沉默的有如啞巴,給石室中帶來了淒冷之意。
裴茗翠終於嘆息聲,放棄了翻書,走到壁爐前烤烤冰冷的手,輕輕的咳。
宇文芷睜開了眼,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找到答案了?”
“這些書真的很吸引人,記載的事情也不錯,可和我想要的答案無關。”裴茗翠道:“不過我發現這些書中有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