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沒有言語,牽著容錦的手緩緩上前,朝著護國公主的棺槨走去。
棺槨裡的護國公主,容色已經不如初見時那般鮮妍,但好在因著天氣的緣故,雖然透著一股死氣,卻也不是那般滲人。
容錦嘆了口氣,抬頭對目光怔怔看著護國公主的燕離說道:“封棺吧,公主她也許並不願意,讓人看到她凋零的樣子。”
燕離點頭,他自是知道,那麼多年死而不腐失了,孃親的身子與常人便無異,自是因著有本命盅守住了心口的那最後的一口氣。現在,本命盅沒了,孃親她……燕離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淡淡的悵惘,最後看了一眼如同沉睡的護國公主,牽著容錦的手退了開去。
“讓他們封棺吧。”燕離對守靈的婆子吩咐道。
“是,少主。”
婆子屈膝福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帶著幾個年約五旬,粗壯厚實的漢子走進來。
這些人先是向燕離行了一禮,待燕離擺手後,他們走至棺槨邊,抬了擺放在一側的棺蓋,開始封棺。
得了訊息趕來的藍楹和琳琅幾人,安靜的走了上前,站在了燕離和容錦身後,目光悲傷的看著前方。
從此,真的便是天人永隔了!
三天後,燕離將護國公主葬在了,那片一望無垠據說春天時會開滿紫色花朵的山坡上。
容錦陪著燕離在彼時只是一片青綠的草地上,從日出坐到日落,從日落坐到月升。最後,她昏昏沉沉的在燕離的懷裡睡了過去。
容錦是被一陣隱隱約約的吵聲驚醒的,醒來時,屋子裡空無一人,只有窗外的一簾月光斜斜的照了進來。
耳邊似乎響起有人高聲驚呼,走水的聲音,容錦才要翻身坐起來,外屋聽到動靜的杏雨已經推了門進來。
杏雨手裡拿著油燈走到容錦床邊,輕聲的喊了一句。“姑娘,是不是醒了?”
“杏雨,外面什麼聲音?”容錦探手撩起帳簾,抬頭看了杏雨問道。
杏雨將手裡的油燈放在一側的小几上,抬手將床上的帳子撩起掛好,這才輕聲說道:“剛才之前關著的酈昭儀將油燈打翻在床上,想要放火。”
容錦才坐起的身子,不由便僵了僵,酈映雪放火?
杏雨上前拿了件披風披在容錦身上,又蹲下身打算替她穿鞋,被醒過神來的容錦拒絕了。
“那現在怎麼樣了?”容錦問道。
杏雨抬手要去扶容錦起來,容錦擺手,示意她回答她的問題。
“嗯,婆子發現的早,不過她自已已經燒傷了,藍姨得了燕公子的吩咐,正帶著人要送她出京山呢!”杏雨說道,話聲一落,又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讓杏花去灶上給你做碗好消化的手擀麵吧。”
被杏雨這樣一說,容錦也覺得餓了,“手擀麵太麻煩了,你讓杏花給我煮碗粥就行了。”
杏雨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喊了杏花,讓她去廚房煮粥,她則沏了杯茶,遞到容錦手裡。“姑娘,先喝杯水吧。”
容錦接了,啜了一口,將茶盞放到一邊,接著問道:“有沒有說要將人送到哪裡去?”
杏雨搖頭,“燕公子只說讓藍姨將人送出京山,說別死了還髒了京山的地方。至於送去哪裡,好像沒有說!”
公主下葬,燕離心情本就不好,酈映雪還在這個時候鬧出事來,真是不弄死她,都對不起自已!
左右酈映雪也是死有餘辜,容錦當下便也沒再多問,想起,燕離同樣一天沒吃點什麼東西,默了一默後,對杏雨說道:“燕公子是什麼時候將我送回來的,他用過晚膳嗎?”
“戌時一刻的樣子,燕公子將你送回來的,把你安置好後,他就走了。有沒有用晚膳,奴婢也不知道。”杏雨說道。
容錦想了想,輕聲道:“你去他那邊看看,要是他睡下了,就算了。要是沒睡,你就說,我在用宵夜,問他要不要一起用點。”
杏雨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容錦跟著起身,將脫下的衣裳穿好,又將打散了的長髮,隨意的編了根辮子,才想著要不要洗把臉時,外面已經響起輕重不一的步子聲。
“姑娘,燕公子來了。”
杏雨的聲音響起。
容錦揉了把臉,轉身迎了出去。
她才到門邊,燕離已經走了進來,目光仔細的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後,輕聲問道:“睡醒了?”
“嗯,睡著睡著,就餓了。”容錦笑著上前,牽了燕離的手,問道:“你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