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怕是弄錯了,朕昨夜不曾召戰王入宮。”
韋氏禮垂在膝上的兩手猛然一緊,灰白的眸子銳利的如一把出鞘的劍一般,直指燕正天。
偏偏燕正天卻渾然不懼,而是一字接一句的說道:“朕所指的昨夜皇宮之事,是指昨夜大皇子燕翊被謀害而亡之事!”
“啊……”
大殿中響起齊齊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必竟,聽說和被皇上親口證實,那可是不一樣的感觀。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後,便有帝黨一派為首的右相房先明率先出聲問道:“皇上,卻不知,是何人敢如此膽大包天,謀害皇嗣?”
燕正天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陡然間就生起一片戚然之色。
韋世禮強撐著才沒有讓自己暴起,狠狠的一巴掌扇掉燕正天臉上的那抹戚然。心裡卻是咆哮著吼道:你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雜碎,親生兒子都能這般設計,叫你畜生都他孃的侮辱了畜生啊!
“兇手到是被抓住了,只是……”
聽說兇手被抓住了,殿內的眾人臉上的神色再度變得精彩起來。
韋氏一派的難免面白如紙心虛不堪,想著,這下完了,站錯了隊,別說是榮華富貴,只怕是性命都難保了!
帝黨一派的大喜之後卻也是忐忑不安,哎,皇上屬意的大殿下就這樣沒了,也不知道餘下的幾個皇子裡,皇上看重的是誰?不行,回去,得讓家裡的女人沒事多走動走動,打聽打聽才是!
而在眾人心思各異時,韋世禮咬著牙,如同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滲人的聲音緩緩響起。
“即是抓住了兇手,就該凌遲處死,誅滅九族才是,卻不知皇上在猶豫什麼?”
這話,燕正天其實在等帝黨這邊的人說,可沒想到,被韋世禮給搶了個先。但不論是誰說,左右也不過是為了引下他後頭的話罷了,即是韋世禮這個老匹夫上趕著找虐,他也沒有不成全的道理,不是?
當下,燕正天抬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韋世禮,末了,點頭說道:“老將軍言之有禮,這樣的人本就該誅他九族,可是,朕若是誅了他九族,只怕這天下傾刻間便要分崩離析。”
“這又是為何?”一側的溫晉王不解的問道。
燕正天抬頭,滿目淒涼的看向溫晉王,哆嗦著嘴唇說道:“王叔,你卻不知道,兇手指認是受軻兒指使,才對翊兒下此毒手的。”
話落,似是不勝傷心般,抬手狠狠的捂住了眼睛。
而一直隱而不發的韋世禮在聽到燕正天的話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搖頭道:“不可能,二殿下他宅心仁厚,素來尊敬兄長愛護幼弟,豈能做這豬狗不如之事?皇上,您可不要誤信奸人之言,錯怪了二殿下,以至父子失和,夫妻反目,親者痛,仇者快!”
“是啊,皇上。”韋世禮身側的左右丘淮也跟著勸道:“這裡面怕是有什麼誤會也未可知,大殿下纏棉病榻數月之久,二殿下真要對他不利,早可動手,又何必等到此刻?”
“左相此言差矣,”右相房先明站了起來,面色不虞的看著丘淮,說道:“你我都知道日前,皇上有意立儲,人選便在大殿下和二殿下之間,許是二殿下不願儲君之位旁落,這才下了狠手呢?”
“許是?”丘淮冷哼一聲,一臉不善的盯著房先明說道:“右相還請慎言,你一句許是,可是定了一個人一生的汙名!莫說這人是龍子鳳孫,便是尋常人,這等謀弒親弟十惡難赦的罪名,沒有十足的證據也是不好妄下斷議的!”
房先明深深的看了眼丘淮,稍傾,嗤笑一聲,說道:“左相耳朵似是真的不大好,皇上不是說了嗎,有兇手指證,即是有人證想必也有物證,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左相難道還要包庇?”
丘淮才要開口,一直沒有出聲的溫晉王緩緩開口了。
“皇上,不知兇手此刻關押何處,又是何人負責看守?”
若是真的坐實了燕翊是為燕軻所殺,最有權處治他的除了燕正天,便是管理皇家之事的宗人府。而老晉王這些年來隱有退下的想法,溫晉王是最有資格的接任者。
這個時候由他來問這話,還真是再合適不過!
顯然不僅是韋世禮意識到了,便是帝黨一派也意識到了,原本兩相對峙的人,這個時候齊齊都噤了口,目光落在了溫晉王和燕正天身上。
“王叔,兇手現在關押在明光殿,負責看押的人是朕的隱衛。”燕正天說道。
溫晉王點頭,略作沉吟後,說道:“臣斗膽,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