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人的事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謝家有錢有勢,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嘍,學校能拿他怎麼樣!王宜室脾氣再硬,最後還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黴。”說到這件事,何真猶替王宜室鳴不平,“無論如何,男人打女人,實在太沒品了。動用特權,更加讓人瞧不起!”
辛意田想不到長大後的謝得性格竟然如此惡劣,可是今天跟他交談,又不像是恣意妄為的人,從他簡短明確的話語可以看出其為人成熟穩重、含而不露。年少時的他雖然愛惡作劇,不過大都無傷大雅,只有一次……
辛意田用力搖頭趕走腦海中浮現的畫面。那一次的影響雖壞,卻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事隔多年,她早已釋懷。
第 2 章
第一章不期而遇(下)
晚上,何真夫婦在“芙蓉閣”請吃飯,算是喜酒,來的都是生平至交好友。雙方父母均沒有到場。何真的導師坐在上座,受了他們兩人敬的酒。雖然沒有盛大浪漫的婚禮,場面倒也溫馨感人。
吃過飯,去酒吧、KTV的計劃因為不少人明天還要上課取消了,大家鬧了一陣便散了。她一個人到街上隨便走走。站在女裝專賣店的櫥窗前,她想起以前這一帶都是一些低矮破舊的平房,臨街的店鋪有賣米粉的、油炸的、燒烤的,如今全部換成了霓虹閃爍的高樓大廈。
上臨變得她快不認識了。她望著落地窗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麼她自己呢?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正發著呆,年輕的女導購走過來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她搖了搖頭,快步離開。
剛回到酒店,魏先的電話打來了,說他明天要去外地出差,不能去機場接她。她把何真和陸少峰結婚登記、請客吃飯的事說給他聽,語氣中難免為何真感到遺憾,畢竟是終生大事,有點太過簡單。一個女人一生只有這麼一次,無論怎麼肆無忌憚地炫耀都不過分。
“一個剛畢業,一個還在讀書,只能裸婚。慢慢地,總會好起來的。”魏先寬慰她,知道她跟何真感情深厚才會如此。
“說的也是,最重要的是兩人情投意合。不是鑽石大就能保證不離婚。”
兩人聊了半天才掛電話。她拿了衣服要去洗澡,手機又響了,螢幕顯示的是陌生來電。她常常接到騷擾電話,猶豫著接還是不接,直到鈴聲響了十來下對方還沒有結束通話的意思,她才按下綠色的通話鍵。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對方劈頭就問。
“十二點五十。”她下意識地回答,“嗯——,不好意思,您哪位?”
過了好一會兒話筒裡才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謝得。”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我沒有你的電話。這號碼是你的吧?我等下就儲存。”
謝得在商場上以果斷狠辣而著稱,卻並不擅長控制私人談話場面,寧肯沉默是金,也絕不廢話連篇。當兩人之間的沉默讓彼此都感到不適時,辛意田清了清嗓子,“你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掛了。”她想起何真說他打人一事,不管是真是假,單論這樣沉悶的性格,真是讓人有點吃不消。她喜歡跟個性溫和、親切開朗的人做朋友,相處比較容易,對自己的身心也比較健康。
“機場很遠,要不要我送你?”他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說的這麼費力,一聽就是客套話。她忙說不用,“計程車很方便的,我也沒什麼行李。”他想了一下,用命令式的語氣說:“這樣好了,我讓司機去接你。明天上午有一個合同要籤,我不一定趕的過去。”
他的這種態度讓辛意田不好再拒絕,感覺雖然怪異也只好答應下來,“好,那明天再聯絡。”正要結束通話,對方突然輕聲說了一句:“今天見到你,我很意外。”
“我也是。”
“不期而遇!”他鄭重其事地對她說。
辛意田笑起來,這也是一種緣分呵。想到這,她對他的距離感拉近了不少,開玩笑說:“這樣正好,事先沒有準備,彼此原形畢露。我沒有讓你失望吧?”
得到的回答是電話裡傳來的一陣急促的嘟嘟聲。
還是這麼沒禮貌啊。話沒說完就被人結束通話讓辛意田有些不高興,她決定還是跟有錢人家的小孩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第二天一個叫董全的司機來接她,四十來歲,長相忠厚老實,說的一口四川普通話,跑進跑出替辛意田拿行李。辛意田故意打趣他:“啥子事嘛?”他嘿嘿地笑著,一臉的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