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帶出一絲聲息。
“來了……三月派……”
寒山重心裡叫著,依舊坐在那裡毫不動彈,他知道,這筆帳早晚也要結算的,如其弄到將來,不如現在了斷來得乾脆!
來人約莫有四十多個,看起來都是道上老手,非但個個身法輕靈利落,而且精練機伶,甫一落地,便紛紛找尋黯影掩蔽之處把好位置,黑暗中,可以隱隱看出他們都是青衣一色,胸前的銀白彎月並繡,手中握著兵刃,時而反映出冷冷光芒,嗯,是些久經陣仗的角色。
又過了片刻——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在通到精舍的這條路上,漸漸越來越近,不一會,十多人條人影大刺刺刺的走了進來,直到精舍前面站定,為首一個,身材瘦長,氣度雍容灑脫,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凌意味,一看即知是這些人的首領:
寒山重一眼望見此人,面孔上不由浮起一片錯雜的表情,這錯雜的表情裡還滲著一絲意外,這人,他雖未見過面,但傳聞中對他的描述寒山重卻是太熟悉了,他,在甘陝一帶聲威顯赫,曾與大鷹教田萬仍分庭抗禮的“神算毒膽”展飄絮!
抿抿唇,寒山重又笑了,他只道三月派還有幫手在此,就料不到競連三月派的頭兒也會大駕親臨,也好,如此一來,則更加乾脆了!
帶著肅煞的神韻,那身材頎長的中年人默默環視地下僵臥的屍體,他身邊的幾個大漢則迅速到前面挨身檢視,片刻後,一個濃眉大眼,頭束黃巾的漢子輕輕來到他身側,語聲低沉的道:“大龍頭,地下躺著的全是咱們的人,都死了,一個活口也沒有。”
那人陰沉沉的凝注著眼前一片黑的精舍,又緩緩朝周遭環顧,黃巾大漢嘴唇蠕動了一下,有些艱澀的道:“還有,韓堂主……”
那人一揮手,冷冷的道:“我知道,我已經看見了,不要再說下去!”
黃巾大漢嚥了口唾液,默默退到一邊,另一個領下蓄著一撮黑鬚的角色湊了上來,謹慎的道:“大龍頭,情形有些不對,若是隻憑母子盜那對人妖,決然不會是韓堂主他們的敵手,但是事實上非僅韓堂主他們全軍覆沒,母子盜與那個騷鬍子彭老六更競蹤影不見,這卻透著玄,據楊幹那小子報信說是寒山重突然出現,幫上了焦銀花他們,不過咱們的訊息卻千真萬確的證實寒山重是上了南疆,這些日子來一直未曾返回中土,楊幹那小子當時氣急敗壞,暈頭脹腦,八成是看花了眼……”
黃巾大漢在旁邊冷哼了一聲,道:“易堂主,照你這樣來說,既非如楊幹所報是寒山重插上了手,那麼,地下這些人死做何解釋?”
被稱為易堂主的漢子瞪了黃巾大漢一眼,不悅的道:“老俞,我話還沒有說完,你打什麼岔?固然咱們的訊息證實寒山重還在南疆未歸,也可能是楊幹在一時驚慌之下看錯了或聽錯了,但眼前卻明明擺著這些屍首,而母子盜又決然敵不過韓堂主他們,那麼,咱們的人是栽在誰手裡呢?無可置疑,一定另有仇家趟進這片混水來了……”
說到這裡,他側過身來向那沉冷的中年人道:
“大龍頭,依你之見,斷測可能是哪一路的神聖?”
那人雙目微挑,煞厲的道:“易堂主,現在不是推斷猜測的時候,吾等不能全然相信寒山重已在此地,但卻亦不能毫不相信,無論他在此地也罷,不在此也罷,我們一定要找出主兇與母子盜幾個人,我們要用血來洗清我們的仇恨!”
說到這裡,他雙眸中彷彿閃耀出一片火辣辣的血光,又狠毒的道!
“你們永遠不要忘記浩穆院寒山重的殘酷手段,你們必須明白將可能遭到的對手是誰,現在,看看我們兄弟的死亡形狀,這是典型的寒山重手筆!”
他身旁的每一個人俱不由暗中打了個機伶,是的,他們都在儘量找出理由來證明寒山重不在此地,他們一再推搪著腦海中關於寒山重的種種記憶,可是,現在卻是擊破迷幻的鐵錘而那魔鬼般的殺手卻似乎就隱蔽在黑暗裡,在空氣中,呼嘯北風宛如他的哧哧嘲笑,自己兵器上的微芒彷彿是他眨弄的冷眼,樹影竹枝唰唰搖晃,像他隨時可以白具隱中殺出,用他那染滿了鮮血的獨門武器斧與盾,草木皆在這時成兵了,不,似乎是千千萬萬索命的鬼魂啊:
黃巾大漢嚥了口唾沫,吶吶的道:“我也懷疑是他,但是,如果真是他,他現在在哪裡呢?”
中年人冷森森的一笑,沉沉的道:“老實說,他可能即在左近!”
竹叢裡的寒山重微微聳肩,慢慢鍍了出來,笑吟吟的道:“果然不愧是三月派的龍頭,果然不負‘神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