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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來玩這套政客把戲?見。為搞清他想幹什麼,我們已經花了太多時間。”

軍統的陳亭據點一看就曾屬於某個富足人家,有庭有院,有植物盆栽和寬闊的天井。陳亭組長擺的接風酒仍在桌上原封未動,湖藍從未賞光也就蓋著,偌大的一桌蓋碗席。

卅四正在看著庭堂裡的字畫,或者說他看的根本不是那幾幅劣質字畫,而是透過牆看著另外某個時空的某人某事。

湖藍進來,陳亭組長帶著所有的不幸跟在他的身後。

卅四看著湖藍那條瘸行的腿,看著他的手杖。

湖藍點了點頭:“來得好。我已久候,接風酒昨天就開始預備了,只不知先生昨天為何不光臨。”

卅四像孩子一樣歡喜起來:“那可太好了。我今天還只吃了一個烤地瓜,連皮都吃了。”

湖藍愣了一下,本來只是想佔個先聲,卻絕沒想到此老頭如此打蛇隨棍上。

“你先生真好腸胃。那就入席吧?”

“也別你先生我先生了,小姓馬,馬逸林,代號卅四。和你們劫先生是舊識,老朋友啦!”

“久仰了,卅老。”

“怎麼稱呼您這位小友呢?湖站長?”

“湖藍。”

湖藍在生氣,那種生氣不會發作,卅四的一言一行在他看來都像在挑釁。

“那就……入席吧?”卅四喧賓奪主地向那桌酒伸著手。

“入吧。”湖藍生硬地坐下,卅四在另一端坐了,能入席的只有他們兩個。

旁邊的軍統用一種同仇敵愾的態度把菜上的蓋碗掀了,菜像他們的臉一樣冰冷。

“菜涼了啊!唉,我讓它們久候了!”卅四嗅著菜,“不熱一下嗎,湖藍兄弟?”

“我不喜歡跟人稱兄道弟。”湖藍冷冷地說。

卅四不說話,只是從菜上抬起了頭,用一種促狹的表情看著湖藍。

湖藍不習慣卅四那樣的表情:“好了好了,熱了。”

軍統們不大清楚他最後兩個字的意思,仍站著不動。

“我說他媽的把這些菜拿下去熱了!沒看見有客人嗎?”

菜立刻風捲殘雲地就被撤空了,卅四護著幾個冷盤不讓動:“這個不要動。這個本來就是吃涼的。”他看著面沉如水的湖藍,“湖藍……小哥們?”

湖藍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既然面對了面,就請開誠佈公。”

“好主意。”卅四說,“老傢伙到了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沾了活氣,自然也就神清氣爽,話也就難免多點。不介意吧?”

“不介意。請你……”

“對,開誠佈公,這個開誠佈公!”卅四忽然拍了拍額頭,“哎呀,不好意思說啊!”

“請吧。您還會不好意思嗎?”

“實在是一路苦旅,到了寶地,囊中羞澀,特來秋風一二。”

湖藍訝然地抬起頭來:“秋風一二?”

“就是這個。”卅四把手指伸到桌上搓了兩下。

“就是要錢?”

“是借錢,有借有還,怎麼說也是聯合戰線上的同志。”卅四看著湖藍的表情,“不開玩笑。”

“要多少?”

“我要去淪陷區,國幣在淪陷區買不到東西的,是吧?”

“我給你銀元。”

“太沉了,你是不知道三百銀元就能累人個半死。”

“你到底想要什麼?”

“慚愧。”

“我不覺得你會慚愧。”

“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黨不幸,在上海的地下抗戰組織被日寇破壞,新的密碼本必須儘快送達。”卅四特意拍了拍身上的某個地方,發出一種書本才有的聲音。

湖藍瞪著他。

“淪陷區是危險重重,而天下人都知道,劫先生在淪陷區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像湖藍……你小朋友這樣精明幹練的好手就是數十萬之眾……”

“請繼續。”

“其實簡單得很,是被我這老傢伙想複雜了,思前想後的總怕麻煩到人,尤其是麻煩到統一戰線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其實像我老兄弟劫謀這樣的人一向都大度得很的……”

一個杯子在湖藍手上碎掉了,生捏的。

“現在的瓷器都越做越不瓷實了,回頭我介紹你一家童叟無欺的……好吧,簡單來說一句話,希望貴黨能為我和我身上的密碼本提供護送。”

湖藍抬起了頭瞪著他,眼裡是寒冰和怒火。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