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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Preston)和菲爾·庫利(Phil Cooley)。有時股東們懷疑這三位耄耋老人是不是已經過時了。卡雷特始終對打消這種懷疑信心十足:他堅信年齡可以帶來智慧。

大衰退的必然性

“因此你認為我們將陷入經濟蕭條?”我問卡雷特。

“是的,恐怕如此。我有位合夥人,他住在賓夕法尼亞的伯利恆。有天晚上他參加了一個雞尾酒會。他向酒會上的每個人大談自己對股市和經濟前景的看法。有個傢伙自鳴得意:‘我手裡根本沒有股票,所以股市下跌對我毫無影響。’我的合夥人問他,‘但你的工作呢?’伯利恆有許多公司都處於週期性行業之中……貝斯鋼鐵公司(Beth Steel)、麥克卡車公司(Mack Truck)等。這個自以為是的年輕人吃了一驚。他無法想象失去工作後該怎麼辦,而這在蕭條的時候很容易發生在他身上。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有這種悲觀的感覺。目前的情況和1929年太像了,因此可能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卡雷特一向非常樂觀。當朋友們得知他預測20世紀90年代初將發生一次大衰退時,都感到十分震驚。

那麼他認為什麼貨幣是儲備保值的最好選擇呢?短期德國債券怎麼樣?“我認為可以。但是,我寧願在美國投資。我是個旅行家:我在100多個國家待過,並且周遊世界11次,但是每當我回到家裡,我都在想,又回到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多麼美好啊。日本人可能比我們精明,但是我仍願意待在這裡。”

“沒人能精確地預測到大蕭條何時會來,”卡雷特說,“當我在布萊思(Blyth)合夥公司工作時—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韋斯利·米切爾(Wesley C。 Mitchell)博士過來吃午飯。他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經濟學教授,首先提出‘商業週期’的概念。兩個合夥人詢問他對經濟前景的看法。米切爾博士當時可能被這種免費諮詢搞得有點惱火—如果收到一筆諮詢費他可能會樂意效勞,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回答說他一直在寫一本書,所以沒有時間考慮總的經濟形勢。那時正好是1929年大崩潰的前一個月!”

我提到,哈佛大學經濟學會曾在1929年宣佈,1920~1921年那樣的蕭條不可能再次發生。卡雷特說:“哈佛大學本來就不應該成立什麼經濟學會。它真給哈佛大學丟臉。1929年,感恩節剛過,該學會在波士頓舉行了一次會議。我的一位朋友與克利夫蘭信託公司(Cleveland Trust)的倫納德·艾爾斯(Leonard )上校和吉米·休斯(Jimmy Hughes)一起喝咖啡。艾爾斯上校是國內一流的經濟學家,而吉米·休斯則是股票市場專家。三個人一直認為大蕭條只不過是‘撇去股市的泡沫’,不會影響到他們或任何人的生活方式。該學會還有一些非常傑出的人物,他們訊息也非常靈通,卻一樣都做出了完全錯誤的判斷。”①“因此直覺是最好的嚮導?”我問道。“直覺—下意識—要比統計數字可靠得多。人們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補充道,神色略顯憂鬱。

“我們再談談出現衰退的必然性……”我接著說。

“我不知道如果沒有大蕭條,我們該如何擠出經濟中的債務。債務太多了。想想一個欠了債的人:他不能繼續借債,又要不斷還債。當聽說一位朋友—一個摩門教徒—由於證券交易保證金賬戶而陷入嚴重的財務困境時,我大吃了一驚。沒人會料到一個摩門教徒會擁有保證金賬戶。我還認識一個陷入財務困境的人,他是我一直在關注的一家公司的大股東。他的股票從60美元跌到24美元。由於保證金賬戶,他的資產從幾百萬美元變成了零,並欠政府30萬美元的稅。”

“在商業上,有負債是合理的。但是保證金賬戶裡的負債—股票市場上的債務—就太危險了,因為它來得太容易了。你只要抓起電話就可以在股票市場中負債。而商人則不得不去見銀行家並向他解釋一切:他有什麼資產,現金流來自何處,公司效益如何,他打算如何利用這些貸款,他想要這些貸款如何產生足以歸還貸款的現金流。”

“科克(Koch)市長打算將紐約市政府預算削減5億美元。這意味著可能要解僱許多人。一家管理良好的大型聯合企業的董事長秘密地給了我一份內部備忘錄。這份備忘錄令人震驚—取消所有集體旅遊計劃;乘頭等艙出差沒有報銷。他就差把所有100瓦的燈泡擰下來,換上25瓦的燈泡”。我提道,聽說在大蕭條期間曾有人在每個房子中只留一個燈泡,其餘的全被擰了下來。卡雷特咯咯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