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手壓在我的後腦勺上,嘆氣說:“你真的很蠢。用所有理由把自己說服,然後假裝很幸福,其實都是假聰明。”
我問道:“這是不是所謂的自欺欺人?”
他一言不發。
我說:“蕭言,你是不是可憐我?”
他否決:“不是!”沉默了五秒鐘,說:“我愛你!”
忽然之間,很想嘲笑自己,我連自己都愛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平行尾雲風吹不過(下)
一星期後,我站在陽臺上,推開窗,金光盈空,那片光亮從地平線上升起。秋葉如畫,紛紛揚揚,金黃飄飛了一地,一條街,兩條街,都不及它的燦爛。
我鼓足勇氣,轉身對蕭言說:“我想找聶辰談談。”
他雙手插在褲袋中,站在我後面。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沉默了一會,點頭說:“我讓他過來。”
“我可以去找他。”
他微微蹙眉,說:“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摸摸臉說:“是嗎?”他點頭,我沒有逞強,放棄說:“那聽你的。”
我走進衛生間,看見鏡子中慘白的臉,被自己嚇了一跳。一瞬忘了上妝的步驟和方法,只一味的塗上粉底液,刷了點腮紅。直到氣色看起來沒有那麼差,才走出去。
我拉開陽臺的玻璃門,問:“這樣,好不好點?”
蕭言手撐著欄杆背對我,掐滅了手上的菸頭,沒有轉身。他看向遠方,飄忽的聲音在空中盪開,自言自語中略帶一絲辛酸:“忘掉也沒那麼容易吧。”
我佇立在那裡,卻不知道要用什麼回應。
這幾天,若亞跑來很多次,語重心長的勸解我,然後越說越激動,最後演變成對聶辰和晨曦的嚴厲斥責。我就像一隻沒有聽覺的動物,在看一場默劇,直到蕭言進來把若亞硬拉出去才劇終。
我和蕭言除了很少說話外,一切都很正常,他對我的起居飲食,一如既往的照顧。他不說開解的話,卻默默的幫我擋過很多電話。我明白,他曾經總說,從來都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要走出困境只能靠自己想通透。我想的確是這樣。
痛苦和磨難不是迴避,逃避,過分祈求忘記就能夠煙消雲散。有些事,沉默再久,也不能平復,還是要面對。
想著想著,門鈴響了。
蕭言把電話放在我手上,告訴我他有點事要辦,談完了給他打電話,然後過去開門。我驀地有點神經緊張。
沒有真正結束,似乎就不該叫久別重逢,片言隻語的甜蜜回憶一直都存在,填滿了空白的歲月,像是從來不曾離開過。但這一刻,少了一份喜悅,多了一份沉重。
“雨嫣。”
“聶辰。”
那一聲,我的心直往下掉,像極了高二那次坐上雲霄飛車的情景。
我們竟然一同開口。
我調整了坐姿,看著眼前這個人,一樣的音調叫我,一樣的眼神看我,這種熟悉中卻多了嘆息的味道。他和晨曦最大的分別大概就在於看我的眼神,在我的記憶裡清晰可辨。
“你先說吧。”
“對不起。”
我緩緩搖頭,說:“你有你的理由,從前的我就一直這麼想,誰會不說一聲再見就走?”
他的眼睛盛滿哀傷的說:“當初和你失去聯絡‘‘‘”
“都過去了。”我倉惶的打斷他,雙手交扣在一起,指甲蓋摁得發白。那後面是我不敢觸碰的答案,它像一本最傷心的書,到了最後一章偏偏沒有翻開的勇氣。
儘管有一萬個我能夠輕易原諒他的理由,但深知答案並不能改變什麼。而那些我和晨曦在過去那一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和腹中的孩子,都不是按下bi就能全部清除的證據。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淡淡開口給我講了另外一個故事,像別人的故事:“晨曦是我的雙胞胎弟弟。我爸媽都是從大山出來的人,我爸靠讀書找出路,奮力考上大學,學醫,一讀就是八年。我媽是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家庭婦女,只有錢才能讓她感到安全,拮据的家庭偏偏缺的就是這一樣。小時候,我和晨曦的身體不太好,時常生病,我媽說可能跟她懷孕的時候,營養不良有關係。而我們又是一胎所生,每次生病都像有心靈感應,一起發作一起痊癒。那時候,家裡一貧如洗,抽不出來錢給我們醫病。我媽常常以淚洗面,責怪父親掙不到錢,還要負擔他的學費。這樣的家庭充滿了爭吵,甚至連打架都變成習以為常的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