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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迎著清晨的第一束暖陽,走在樓下小花園的蜿蜒石子路上,一簇簇桂花香氣撲鼻,小小的,靜靜的,為一個不經意路過的人綻放。似乎人生的意義也在於為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活著。

走了好幾條街才找到一家早餐店,買了豆漿油條。回去的路上想打個電話給蕭言,可手機沒電了。

我低著頭盤算,準備把早餐放下,留一張字條便走。一抬頭卻發現門大敞開著,裡面突然傳來呯呯砰砰的打鬥聲,有推倒椅子的聲音,也有玻璃碎掉的聲音。我沒敢走進去,疑惑不解的抬頭看了看門牌號,又轉到電梯口確認樓層。

事實證明我並沒有走錯,再次站在門口。一個人突然猛烈咳嗽,蜷縮在地上,背對我,艱難開口:“晨曦,你夠了,是不是少年時,犯下的錯誤這一生都無法補救?那也應該衝我一個人來,雨嫣是無辜的。”我分辨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地上這個人是聶辰沒錯。我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本能的朝門邊縮了縮,露出半張臉。

另外一個人走入我的視線,依然背對大門,怒吼一聲:“你閉嘴!”然後,越說越激動,“聶辰,你聽清楚!你不是我哥!憑什麼指責我!那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是最沒有權利關心的人!”他尖銳的說出每一句話,接著對地上的人拳打腳踢。

地上的人也不狡辯,只用手護頭,任其一腳一腳落在自己身上。暴力就在我面前眼睜睜的發生,我卻無動於衷。

我和她?不對,我和誰?晨曦?聶辰?不是一個人?但背影分明那麼像,連聲音都很像。我捂著嘴站在門口,眼眶積滿了淚水。心突然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大腦窒息一片,手上的早餐從關節滑落擦過指尖,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一個停下來,一個翻身起來,齊刷刷望向門外。和我對視一秒後,異口同聲的喊出我的名字,臉上寫滿了驚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開什麼玩笑?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臉。如果沒有判斷錯誤,臉上掛彩的是聶辰,打人的大概就是晨曦了。

那一刻,我真的懵了,大概翻遍辭海也不可能有一個詞彙能夠形容的恰如其分。

有一次,同學問我:“你跑那麼快有什麼用?”

我答:“因為所有的東西都被我拋在後頭。”

他嗤之以鼻:“並沒有。”

我不顧一切的奔跑,跑過馬路口,跑過地鐵站,跑過噴泉戲水池。滿腦子裝著這段對話,突然很想哭。因為,並…沒…有!被我拋在後頭的東西,他已經塞滿了我的心。

晨曦追上來,擋在我面前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撲面而來的紅日,照射得我睜不開眼睛。

我看著他的剪影,喜歡的樣子也在我的腦海中變的模糊,就像逆光,看不清的表情。

原來沉默是變相的騙局。我以為,選擇你要我變成的形狀,就是你不說,我也不問,結果還是會撲空。

我瘋狂的咆哮:“你走!至始至終我也沒有愛過你!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對自己的事情隻字不提,也能套出我的真心,就可以讓我對你死心塌地?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就該說清楚啊,說你討厭我,說你恨我!你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騙來騙去,很好玩嗎?這就是你要的報復?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再也不要來招惹我!”

最後只留給他了一道長長的背影,如果影子有靈魂,她一定是這座城市最悲傷的一個。是的,我最終也騙了他。那一刻,我徹底明白和聶辰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知不覺的走。

在這座城市,這段時間裡,給過我溫暖被我稱之為家的必經之路上,站著蕭言。我揉了揉乾乾的眼睛。他身後的遲暮,在雲中撕扯,爛成一條一條,還連在一起,纏綿過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地升起的寒氣,很冷,特別冷。

蕭言看了我很久,走過來握著我的手臂,皺眉說:“你在發抖。”

我雙手抱臂:“我想過給你打電話,但手機沒電了。”

他把外套脫下來,裹在我身上拉攏只說了兩個字:“我懂。”

我舉重若輕的說道:“我才知道,聶晨曦和聶辰原來是兩個人。”

他點點頭,把我的身體按在他的胸口前,說:“我也才知道。秦雨嫣,你想哭就哭。”

我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抑制不住鼻尖湧起的酸意,搖搖頭。在心裡對他說:“要是我能哭,也不能對你哭。如果我哭了,你一定比我還難過。”

我笑說:“大概再也找不到比我還蠢的人,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