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第六天,唐星意外地接到一個電話,是宿舍的公用電話打進來的。平時教官們和培訓地都嚴禁學生打電話出去的,除非是家長之類的打電話進來才會轉接到寢室裡。可一般都有保安在中央控制室監管電話,即使家長打進來不問詳細了還是不給透過的。
於是唐星就發現有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
你說既然監控如此嚴格,這蘇徹到底是怎麼瞞天過海地打進來的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寢室每天的熄燈時間是十點半,喇叭一響就立即關燈,晚上還有人來查房。
這一天十點半一過,大家都很主動地爬上了床,一開始的興奮和頭一次集體住宿通常都讓很多學生激動的睡不著,而現在過了六天,那股子高興勁已經漸漸被疲累所替代,唐星倒還好,因為有特赦所以頂多是曬一天的太陽,費不了多少體力。可另外幾個就不行了,白天又站軍姿又是排練軍禮的很早就躺平挺屍去了,一點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即使是平時最活潑的李佳佳都吃不消。
可唐星一點也不累,她忽然特別想找人說話,可對面和臨床的那三個人全都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狀了,唐星也不好意思叫,只能躺平看著掉了漆的天花板等著夜晚一點一點過去,數數綿羊想想深沉的東西打發一下時間。
就這麼過了半小時,一道十分突兀尖銳的電話聲瞬間從安靜的寢室裡響起。
唐星啊的一聲叫了起來被嚇得一個激靈爬起來連忙翻了個近似於前空翻的動作到床的另一頭把電話給接起來——這一系列動作幾乎是靠著本能反應的。
要命了,這時候打電話來,外面查房的老師可是會聽見的!
唐星捂住電話像做賊似的在黑暗裡東張西望了一下,好像姑娘們的睡眠都沒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電話打擾到,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之後再無其他。
唐星定了定神,慢慢地舉起話筒,小心翼翼地:“喂?”
“……我。”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到唐星這一頭來。
唐星翻了個白眼,想說你只說個我我怎麼知道這個我是誰。
她以為是騷擾電話,於是沒好氣地問:“你誰啊你。”
“蘇徹。”
“呃……”
“靠,我千辛萬苦給你打電話你幹嘛這種反應,居然連我聲音都不認識了,你這女人也太沒良心了……”
唐星越聽這話越覺得熟悉,回頭想了想:咦,這不就是結婚那天在大廳裡的對話嘛。蘇徹打電話原來都是一個調調的呀?
於是恍然大悟:“對啊,我就沒良心,你能把我怎麼樣?還有,不要裝熟啊。”
“你……你說什——”話筒裡的聲音大了起來,唐星的話如同一桶熱油般澆在蘇徹熱乎乎的心口,蘇徹糾結了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你這死丫頭!”
“哈哈,你剛知道啊?”唐星對於和蘇徹的拌嘴從來都是樂此不疲,因為他的反應永遠是最搞笑的,她最愛逗他了。
“你——”
“你打電話來幹嘛?”唐星打斷他。
“我——”
“我們這兒都熄燈了,你可真有膽量打。”第二次。
“老——”
“老師們會來查房的,要是我被捉了,看我回去不氣死你!”第……第三次。
“我靠,你能不能一次性聽我把話說完啊?”
蘇徹終於發了飈,聲音響到唐星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皺著眉把話筒推遠。
“……好吧,你說。”唐星很輕鬆地點了點頭,當然蘇徹是看不到的。
蘇徹不禁鬱悶,什麼時候自己被這姑娘吃得死死的了?他剛才那一吼挺嚇人的,對方怎麼就不怕呢?
居然那麼輕鬆的就……
讓他一時有點難以適應。
“我,我把那首曲子練好了。”聲音沉默了一陣,“很熟練了。”
“嗯?”唐星眨了眨眼睛。
“不會比你的小星星差勁的。”又沉默了一會兒,“到時候我再讓你狂!?”
後半句是近似賭氣的反話,說完後連蘇徹自己也摸不著頭腦了:他究竟在語無倫次些什麼呀?
“嗯……”唐星作出洗耳恭聽的姿勢,動動身子雙膝半跪在床上,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見對面床鋪的人動了動,便佝著腰壓低了聲量:“彈來聽聽。”
對方沒有回答,唐星聽到電話被擱下來的聲音,似乎被擱在了桌子上,然後話筒裡又傳來亂七八糟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