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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好,本公子也不會強人所難、強留你為我……講經。”

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初九真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梅公子大腿了,他急忙解釋:“我並沒有……”

“不必說了,”梅公子打斷他,向外走去,“初九道長好自為之。”

初九和喬淨面面相覷。初九癱坐回凳子上,又一次覺得所遇非人人生無望,還不如回清微觀扮兔子吃青菜去。

作者有話要說:

☆、怒而烹茶

梅昀風午間便覺得悶熱難耐,吩咐僕人在屋內多置冰塊降暑。小睡片刻,醒時見窗外烏雲四合、雷聲隆隆,繼而大風忽作、暴雨驟降,明明是白晝,天色卻暝晦如迫暮。風雨交加之時最讓人心神不寧。

他命左右在室內燃起燈燭,自己則對窗攤開一張宣紙,揮毫潑墨、筆走龍蛇。

梅夫人親自捧來一盞酸梅湯,擱在梅昀風手邊。梅昀風見了,道:“有勞夫人了。”

梅夫人替他收起紙筆,道:“今年雨季來得較往年早了些,不知前月往亳州運去的那批貨物到了不曾,可千萬別被雨水阻在道上了。”

他道:“貨物事小,怕只怕有人藉此興風作浪。”

梅夫人知他意有所指,嘆息道:“容妾身多嘴,或許老爺一開始便不該應下那沉檀宮之約,這不啻是與虎謀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梅昀風道,“梅莊已經一隻腳陷進泥沼,是退是進,是輸是贏,端看我如何擺佈。”

商人不得參加科考,不得入仕為官,雖富可敵國,仍是末者,君子恥與為鄰,因此只能加倍渴求另一個世界的權力。所以梅昀風多年來慘淡經營,屢屢插手江湖中事,借廣施仁義來博取聲名;又豢養死士,借遍及中原諸州的經營搜取江湖多方訊息,以充實自身,不至於被盛氣凌人的江湖各派欺壓。雖然如此,早已在中原劃定各自勢力的所謂名門正派怎甘心引狼入室、分自己手中的這一杯羹?與沉檀宮聯手多少有點威懾的意味,是對各大門派無聲的宣告——如果善良守序無法換得權力,那梅莊不拒絕與魔教同流、成為不安分的灰色勢力;而一旦他們聯手,拒絕任何一方都意味著為自己樹下兩個強敵。

中原正道是忍氣吞聲致取安寧還是放手一搏拼個魚死網破全看如何權衡輕重,而梅莊和沉檀宮結盟未嘗不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火中取栗、為他人做嫁衣裳的結局,甚至惹來眾怒,萬劫不復。

梅昀風沉思之際,忽聞輕微的破空聲,抬頭一看,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匕刺破窗紗向他襲來,明明是千鈞一髮,他卻不驚不慌,袖手立於原地。果然,短匕在距梅昀風眉間一尺之遠被右邊一道銀光阻斷去勢,跌落在他腳下,而攔下短匕之物正是一枚銀色的彈丸。

俄而,又有數位一襲黑衣之人破門窗而入,手持刀劍,身形如魅,向房中二人聯袂攻去。見此環生的險象,不僅梅昀風八風不動,縱梅夫人一介女流,也神色不稍變,盞中的酸梅湯不生一絲漣漪。

幾乎是在黑衣人進入房中的瞬間,五位家丁打扮的高手分別從房樑上、屏風後一躍而出,利劍出鞘,與黑衣人纏鬥。雙方都是虎賁之士,勢均力敵,難分高下,冰冷而寂靜的劍光宛如蝴蝶在室內的昏暗裡翻飛。

悶雷在黑雲滾動的天際炸開,凜冽的閃電一閃而逝,暴雨中有人穿黑衣、執黑傘,緩步而來,在屋簷前站定。此人眉目深邃而堂皇,身形筆挺更勝一柄銳利的長劍,又有韜光養晦般的沉斂和淡漠。他的身影映入眼簾,疾風怒雨、電閃雷鳴、刀光劍影彷彿瞬間沉寂,成為無足輕重的佈景。

梅昀風心下暗道:好一個江白!

江白在屋外與他目光相接,彼此交換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然後都默契地示意自己的部下停止動作。

梅昀風朗聲道:“早知江宮主不是凡夫俗子,誰承想連面見禮都如此不同凡響。”

江白頷首:“以糯釀醉人者為君子,以臘釀醉者為中人,以巷醪燒酒醉人者為小人。 這幾人皆是我沉檀宮之精銳。我沉檀宮盡出精銳以待,是我待客之赤誠,也是因為梅莊主值得這份禮遇。”

他身立於綿密的雨幕中,雨水卻沾衣不溼。梅昀風將此異象收入眼中,知道是因他內力深厚才會如此,對江白的欣賞和忌憚都多了一層。梅昀風道:“讓貴客久候於門是梅某招待不周,只是這睡臥起居之處並非待客之地,還請移步前廳。”

江白卻搖頭道:“梅莊主之誠意本座已能感受一二,言不盡而意會即可。本座今日前來叨擾,一是與梅莊主略述盟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