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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邊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那曲墨這番藏頭露尾,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初九,你待會兒自己多警醒些。”

初九笑答:“我自然知道。”

門後坐著個年輕的門房,見他們來了,先知會旁邊的僕從去裡頭通報,緊接著又彎著腰小跑過來,一臉諂笑道:“梅公子、初九道長,來,這邊請。”

兩人隨他進去,方邁進門檻就見李雙寒匆匆向他們走來,謹小慎微的五官盛滿了喜氣,幾乎快要因承受不住而扭曲。李雙寒在幾步外站定拱手道:“梅兄、初兄,今日賞光至此,李某頓感蓬蓽生輝。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如今你們這兩尊大仙竟被我給請來了,這陋室宛如有蘭馨蕙芳,令人精神一爽!”

梅堯君和初九看到是他,不禁大跌眼鏡。梅堯君遲疑地問:“不是曲墨邀我等至此?”

李雙寒說:“梅公子慧見,今日確實是曲樓主設的席。只是樓主方才在大廳裡頭料理一些雜事,不便前來相迎。”

兩人點頭,跟著他往大廳去。迴廊繞著一個別致的院子,一泓曲水環抱著假山、亭閣,石縫裡錯落生著些雜花矮樹,繁蕪茂盛,一看便知多年未曾修剪。廊簷上懸掛風鈴和紗燈,也是一派簇新,明顯是剛換上去的,而回廊裡立柱、欄杆上的紅漆也剝落得不成樣子。

此般新舊相雜,倒是像把一個久棄不用的宅子粗略地拾掇了一番,專程來招待他倆。

初九見慣破破爛爛的居所,尚無知覺。梅堯君卻很是敏感,向李雙寒問起:“這是你的宅子?”

李雙寒開頭一口一個“蓬蓽”“陋室”,被問起來卻說:“李某身無長物、四海為家,何嘗有福消受這麼好的宅子?這宅子自然是曲樓主的。”

“曲墨平日住這裡?”

李雙寒也爽快:“此處地處偏僻、荒草蔓生,久觀之則有蕭索難勝之感。觀草木之凋敝,以知人事之無常,無不懷憂而心煩傷。久居則不宜,曲樓主平日住平昌縣城裡的曲宅。”

兩人聽李雙寒說話顛三倒四前後相悖,對從他這裡套出什麼話已然是不抱希望。初九突然問:“李公子,昨日我們收到的那封請柬可是你所手著?”

李雙寒羞赧道:“正是,鄙人拙章,讓二位見笑了。”

兩人瞭然地點頭。

後來李雙寒又說起今日之會,也有他極力促成之功。“梅兄和初兄雖與聚豐樓並無瓜葛,卻在那沉檀宮的惡人面前極力護樓主幼子,得全其性命。上至樓主,下至樓中眾人,無不對二位之大恩大德感懷至深。滴水之恩尚且要湧泉相報,而這救命之恩,自然不可一日稍忘。今晚只是略盡地主之誼,他日兩位若是有難,聚豐樓定肝膽塗地在所不辭。”

初九卻說他日的事現在怎麼做得了準,指不定哪天就反目成仇刀劍相向,也倒是世間百態之常有。

李雙寒卻很訝然,他漲紅了臉,五官都要扭曲作一團:“初兄這麼說是不信我?”

初九說:“倒不是,只是……凡人說不清罷了。”

李雙寒卻說:“既諾之,必踐之。旁人李某不敢說,但李某和李某的十四個兄弟絕對是言出必行之人!”

梅堯君在旁邊看他倆海誓山盟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幾乎要大聲嚷道“曲斷那小破孩是我的救的我救的”。然而終於勉強剋制住了,卻問李雙寒:“你方才說那惡人是沉檀宮的,這沉檀宮我倒未曾聽聞。”

李雙寒說:“梅公子沒聽說過沉檀宮不足為奇。沉檀宮二十年前建立,幾年之間將整個江湖攪得翻天覆地,武林一時人人自危。然而某日,不知何因沉檀宮竟突然就銷聲匿跡了,幾乎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近些日子沉檀宮又開始蠢蠢欲動,打起聚豐樓的主意來了。唉,要我說,樓主本就不該去招惹那禍害……”說到此處,李雙寒突然噤聲,乾咳兩聲,指著前方道,“那便是大廳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動干戈

兩人察覺到他有所隱瞞,但也不便追問,於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是燈火通明的大廳。

蕭疏的草木籠著一片柔和的暖光,只需繞過廊角,下三步矮階,再行十來步,便至大廳了。廳門口,是一位形貌壯偉、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身著墨色錦衣,負手而立,面容莊重肅穆;見他們來,也稍緩顏色,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算是歡迎——這自然就是聚豐樓樓主曲墨。

曲墨抱拳道:“梅公子,初九真人,久仰了。”

兩人也回禮:“曲樓主久仰。”

曲墨點頭,邀三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