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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人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暖閣外正是寧澤川的藥廬,擺著數以千百計的藥材,偶有人推開暖閣門,濃郁的藥味便灌入房中,燻得初九頭暈眼花,心中越發苦悶了。

一日,初九對寧澤川婉轉抗議,寧澤川卻罵初九是白眼狼:“大夫我為了救你的小命,整日埋頭鑽研藥方……你倒好,袖手躺在床上,一會兒要死一會兒要活的,還對藥味挑三揀四。”一席話說得初九很是有些難為情。

誠然如寧澤川所言,他像是突然轉了性,既不去廚房遊手好閒、吃美貌廚娘的豆腐,也不調製毒劑,終日在藥廬裡,埋在一堆藥材與醫術下面,簡直堪稱兢兢業業。江白聽說了,有意封他個勞模,卻不知他與初九勾結,正打著個吃裡扒外的主意。

寧澤川費心撿了幾服藥,初九一日兩次服下,傷勢已有明顯好轉。不過半月,已從半死不活的模樣變得精神了許多,每日昏睡的時間也大為減少。寧澤川摸了脈,道:“這回總該會好了罷?”

初九道:“還得多謝大夫神技。”

“休要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心裡若是存著一分感激,哪裡會給大夫我找來這麼多麻煩。”

初九猜他話中所指是哀求他助自己離開此地一事,這個請求著實無禮又過分了些,初九心中羞慚,歉疚道:“拖累了大夫,實在抱歉。若初九他日有命,願肝腦塗地以報大夫大恩。”

寧澤川“呸”道:“說什麼肝腦塗地,實在是嚇人得很。你以後繞著我走就是了,我是不想蹭到你身上的黴運。”

初九不禁笑道:“那初九隻好為大夫齋醮祈福。”

“得了得了,千萬別,我看到你們道士就��幕牛 �

當天子夜時分,寧澤川摸黑走進暖閣,把初九推搡起來,口中道:“可算等到那個凌豐睡著……”

暖閣很黑,寧澤川又進來得悄無聲息,初九原先以為是鬼,嚇得夠嗆,直到聽到寧澤川聲音才安心下來,悄聲問道:“大夫半夜潛來,是為何事?”

寧澤川環顧左右,竭力壓低了聲音道:“你別說話,小心驚動凌豐,我速速將計劃說完。再過些日子,藥廬將會送來一批新藥材,那時我調開凌豐,你藏在車廂內混出去。你身體虛弱,不過不要緊,我會給你一種藥,服下之後,能助你短時間內恢復氣力。如無意外,你應能逃出生天。”

初九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只來得及問寧澤川一句:“大夫是否會因此惹禍上身?”

寧澤川道:“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辦法。我早留了一招後手,江白不敢拿我怎麼樣。”

初九點頭道:“如此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

☆、投其所好

紙上寫著百來個死士的名字,經摺裝的形制,方便梅堯君百無聊賴之時拿在手上,開開合合。父親原本的承諾是在他完婚後,將半數死士分派他差使,實則是待回到長安安頓下來,便提前將死士名單交予了他。

謝純玉卻道:“此事是禍非福,且容純玉冒昧,以小人之心揣度一番。”

梅堯君半垂著眼,冷淡道:“直言罷。”

“依純玉愚見,莊主委派這百來個死士,自然是為護衛公子周全,但恐怕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是要時時掌控公子舉動。”

謝純玉字斟句酌地說完,以為梅堯君聞言免不了要大發雷霆。但梅堯君竟神色不變,依舊是那雙半夢半醒間的眼睛,抬起來,短暫地與他對視,然後懶懶道:“那依你之見,我要如何應對。”

一種莫名的情緒突如其來,謝純玉忍不住覺得梅堯君有幾分可憐:縱然是生在鉅富之家,父母俱在,且對他疼愛有加,到頭來彼此信任蕩然無存,防備算計、鬥智鬥勇,比之外人還不如。自古父子反目、兄弟鬩牆之事數不勝數,若天生血緣最後落得這種收場,倒不如孤身一人的好。

謝純玉道:“死士盡忠職守,難二其志,將這些人真正收為己用,不是能一蹴而就之事。”

梅堯君笑道:“不二其志……我看你異心改性倒是快得很。”

謝純玉也笑道:“惜命而已。畢竟純玉身無長物,只有一條命,不得不顧惜一點。”

梅堯君沉吟片刻,方道:“惜命之人,卻出來賣命,你們死士讓我弄不明白。”

“純玉是以命搏命,至於其他人,只要是能投其所好,便不在話下。人都是蛇,雖然狡詐陰毒者居多,捏得住七寸,就打得死……”講到此處,謝純玉愣了一下,突然靈光一現,高聲叫道,“有了!”

梅堯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