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科維尼亞說,這可能是子爵夫人要等的那人。”
“啊!我們等一個貴人?”
“是的,我下樓去迎接他。你呆在走廊裡別動,死盯著門口.讓所有的人進來,但是,一個人也不能出去。”
“我明白了,上尉。”
一輛旅行馬車果真在旅店門口停了下來。在離城四分之一法裡處,遇到了科維尼亞連的4個人,他們把這輛馬引導到這裡。
年輕貴人穿著藍色天鵝衣服,外穿一件毛皮大衣,半躺在車內。自從4個人圍著馬車時起,他就向他們問了很多問題,但沒有得到任何答覆.也許問題提得太緊急的緣故。他好象只好等待,只是不時抬頭看看有沒有軍官模樣的人靠近,他可以從軍官的口中得知這4個人對他有奇怪行為的原因。此外,也很難弄清4個軍人騷擾之事對年輕旅行者所產生的印象,因為他戴著當時頗時髦的玄色緞子半截面罩,遮著了他的半個臉。再說,沒有掩著的部分,上面的是前額,下面的是下巴,讓人只能看出這人年輕、漂亮和有頭腦,牙齒細小潔白,面罩下的眼睛閃著光澤。
兩個高個僕人面色蒼白,哆哆嗦嗦,儘管他們膝上放著短筒火槍。他們分別站在車子的兩邊,好象釘在了馬與車門旁邊,也好象強盜讓路人不許動那樣。科維尼亞笑嘻嘻的,那些所謂的強盜卻呆呆地站著。
正如我們說過的,科維尼亞聽了費居宗的報告,來到旅店門口。那個被阻攔住的旅客一看見科維尼亞,驚奇地低叫了一聲.連忙抬手去摸臉,好象要確信面罩還在臉上,等他確信之後,好象顯得平靜多了。
這動作十分迅速,但並沒有逃過科維尼亞的眼睛。他以善於識別他人面貌特徵的樣子看了看這位旅客,甚至注意到了最隱蔽的表情,然後他不由自主地渾身抖動了一下,正象穿藍衣的旅客那樣驚奇,然而他鎮靜下來,優雅地摘下帽子:“美麗的夫人,歡迎你的到來。”
旅客的眼睛在面罩下驚奇地閃光。
“你這是往哪兒去呢?”科維尼亞問。
“我去哪兒?”旅客沒管科維尼亞的施禮,只是回答他提的問題,“我要去哪兒?你大概比我知道得還要清楚,因為我被人攔截,無法繼續旅行。我去你領我去的地方。”
“請允許我提請你注意,”科維尼亞禮貌倍增地說,“你的話並沒有回答問題,美麗的夫人!讓你停下只是片刻的事。在我們敞開心,露出臉,略談一會兒我們之間的小事之後,你就可以毫無障礙地重新上路了。”
“對不起,”年輕旅客說,“不過在我沒走開之前,我們得糾正一起錯誤。你裝作把我當成一個女人,實際上你看得很清楚,從我的衣服上就知道我是男人。”
“你知道那句拉丁文成語:Nen!um!umcredecolor!,意思是說:智者不為外表所迷。我願做名智者,因此,我從騙人的服裝幌子下認出……”
“什麼?”旅客焦急地問。
“那好,我已經對你說過,你是個女人!”
“如果我是個女人,那麼你為什麼要扣留我?”
“哼!因為在我們的時代,女人比男人更加危險,因此我們所進行的戰爭確切地說,應稱為裙釵之戰,女人之戰。王后與孔代夫人是兩個好鬥的權貴。她們把謝夫勒伊小姐、蒙巴宗夫人、隆格維爾夫人……還有你,當作司法長官―謝夫勒伊小姐是主教大人副手的將軍,蒙巴宗夫人是博夫爾先生的將軍,隆格維爾夫人是拉羅謝富科先生的將軍,而你……我覺得你很象是埃珀農公爵先生的將軍。”
“你瘋了,先生,”年輕旅客聳了聳肩說。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美麗的夫人,正如我剛才不相信一個美男子那樣,他也象你這樣恭維我。”
“你也許會認為她是個男人。”
“正是。我,認出我的這個小貴人,因為5月初某晚,我曾見過他在比斯卡羅先生旅店四周徘徊,我現在並不因為他穿上了女裝、戴上女飾並用尖細的聲音說話而上當;也不會因為你穿上藍色衣服、戴上灰色氈帽和穿上帶花邊的長靴而搞錯。我對他說,我的年輕朋友,你想叫什麼名字都行,想穿什麼衣服也沒關係,想用什麼聲音說話隨你的便,但是你仍是康貝子爵。”
“康貝子爵!”年輕旅客叫道。
“啊!這個名字讓你吃驚,這看得出來,你是不是也認識他?”
“一個挺年輕的青年,幾乎還象個孩子。”
“最多不過十七、八歲。”